店小二被魯智深的模樣嚇住了,連忙叫道:
“主人家,這和尚要吃酒,不給便要打人。”
酒家走出來,見魯智深長得凶惡,不敢得罪,說道:
“長老莫要為難我等,這酒店都是寺裡產業,不敢賣酒與你。”
魯智深把店小二丟在地上,大大咧咧坐下,說道:
“灑家喚作魯智深,是朝廷的將軍,並非那寺裡的和尚。”
“你且將酒來,再將那煮熟的肉狗拿來下酒,灑家不少你酒肉錢。”
酒家吃了一驚,連忙問道:
“長老便是花和尚魯智深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灑家便是那魯智深。”
聽了魯智深的名號,酒家慌忙燙了酒過來。
熱騰騰的酒到了,魯智深焦躁道:
“你這廝好不曉事,如今這熱天氣,你為何給灑家熱酒吃?”
店小二慌忙搬走,又搬了一壇子冷酒過來。
魯智深倒了一大碗酒,吃進肚裡,喜道:
“是好酒。”
一連喝了幾碗酒,魯智深拍著桌子叫道:
“灑家要的狗肉,怎的不拿來下酒?”
店小二又慌忙拿來狗肉。
魯智深一隻腳搭在凳子上,扯著狗腿,大口吃起來。
店裡的客人以為魯智深是崇安寺的僧人,都皺著眉頭,說魯智深這和尚不守清規戒律。
一壇子酒吃完,魯智深感覺醉醺醺的。
銀子丟在桌上,魯智深出了酒鋪。
春日的暖風一吹,魯智深覺著越發沉醉了。
索性脫了僧衣,兩隻袖子纏在腰裡,露出脊背上花繡來,扇著兩個膀子進了寺廟。
香客見了魯智深這模樣,都被唬了一跳,遠遠躲開。
寺裡香客多,院子裡有那僧人,魯智深上前揪住,說道:
“你這寺裡剃度師在何處,叫他與灑家剃頭。”
僧人見魯智深麵目凶惡,滿身酒氣、一身花繡,趕忙問道:
“長老哪裡來的?在寺裡掛單的麼?”
“灑家便是花和尚魯智深,不要在你這裡掛單,隻要與我剃頭。”
僧人不敢違逆,乖乖帶著魯智深到了後院僧房。
找到院主,僧人說了,院主聽聞是魯智深,趕忙上前招待:
“請將軍到僧房裡少待,我這便去找人與將軍剃發。”
魯智深吃了酒肉,已經八九分沉醉,不耐煩聽他的話。
見了一張床,倒頭便睡了,片刻鼻如雷響。
僧人說道:
“這等人哪裡是個和尚,分明是個酒肉之徒。”
“噓聲,這魯智深是武鬆的結義兄弟,殺人無數,且等他酒醒了再說。”
兩人關了門,慌忙去稟報方丈。
不說魯智深在僧房睡著了。
且說那神醫孫邈原是個好色的,因著老婆母山魈厲害,平日裡不敢沾花惹草。
自從跟了武鬆,離開了母山魈,便放飛自我,好似那出籠鳥,到處亂飛,尋找鳥巢歇宿。
到了無錫,孫邈聽聞江南女子溫柔,無錫城內也有美貌女子,便出來觀看。
走到崇安寺的時候,望見兩個婢女跟著一個美貌娘子進了寺廟。
孫邈見了,跟著進了寺廟。
那娘子走在前頭,孫邈跟在後頭,聞著胭脂的香味,一路尾隨。
婢女回頭看見孫邈,低聲對娘子說了幾句。
那娘子回頭望了一眼,隻見那娘子生得十分顏色,孫邈越發失了魂,跟著往裡走。
到了大雄寶殿,娘子進去燒香,兩個婢女卻將孫邈攔住,訓斥道:
“你這廝好生無禮,青天白日尾隨良人,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