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末日景象，車內是疲於奔命的逃亡人，車後跟著完全超出人類想象的變異藏獒，此情此景，溫苔忽然冒出的問題顯然有些不合時宜。
“你連具體位置都不知道就敢貿然出發？”
童炤神色有些怪異，或許是在質疑自己莫名其妙的直覺，以及莫名其妙做下的決定。
不知道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
“我知道清吉區在什麼地方，”溫苔麵不改色，“但基地的具體位置，確實不清楚。”
見她如此坦然，童炤失笑，也收起胡亂猜測的心思，“那你還真是問對人了，剛進水和基地的時候，我就好奇問過三個基地的位置。”
加上本就是首都本地人，對方隻需要稍微描述一下，她就能知道個大概。
因此，首都三個基地的位置，童炤了然於胸。
“換我來開車吧。”
童炤剛準備解下安全帶，似又想到什麼，手上動作一頓，抬頭看向神色不明的溫苔，“……不換也行，我來指路。”
溫苔淡淡點頭，沒有說話。
車內再度陷入寂靜，童炤扶著自己的額頭，有些懊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
雖說他們現在依舊是同伴，但顯然，溫苔和陳絲語並沒有對他們建立起百分百的信任。
童炤很清楚，想要維持這種現狀乃至更進一步，最好的做法就是知情識趣，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但剛才，她居然自來熟到想要跨過那條紅線，還好溫苔沒什麼特殊反應，不然可就出大問題了。
想著想著，童炤有些出神。
自從末日降臨到現在，她的精神時刻緊繃，從未有休息過的時候。
原以為進入基地，有了可以倚仗的靠山，她多少能鬆口氣，然而接踵而至的畸形種喪屍、龍卷風過境、大規模變異動物……
無一不在向她證明，想要真正遠離危險，隻有選擇正確的道路，而後，一刻不停地往前邁步。
幾天前，她認為投靠水和基地是正確的選擇，最起碼可以將喪屍阻攔在圍牆之外，可在恐怖的天災麵前，基地的圍牆就像個笑話。
現在，她再一次做出了選擇——跟著溫苔。
就目前而言，童炤難以去評判這個選擇的正確與否，她隻是希望，能讓妹妹活久一點，再久一點……
“前麵有個三岔路口。”
溫苔平靜溫和的聲音響起，將童炤從紛亂的思緒中召回，後者揉了揉太陽穴，抬眸看向前方，“往右。”
最左邊的路通向水和基地，但看周遭的情況，往日勉強算得上繁華的基地，現在估計和廢墟沒什麼區彆。
她們在基地無牽無掛，想回去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溫苔點點頭，方向盤一擰，往最右的那條道疾馳而去。
黑貓趴在前擋風玻璃下的中控台上，悠哉悠哉地甩著尾巴，靈巧的耳朵時不時快速抽動兩下，白色的胡須在一張黑臉上十分顯眼。
童炤視線下移，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隻稱得上“金手指”的黑貓。
“你為什麼叫小空？”
黑貓懶洋洋睜眼，“主人給我取的名字。”
“因為它自帶空間。”一貓一人的對話傳入耳中，溫苔思索片刻，主動接過話頭。
童炤唇角微勾，“那你們應該在空間裡裝了不少物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