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當審問的柴房裡隻剩下定覺的喘息聲,持宏和戒聞默然不言,看著這位行凶者的神情變化。
由憎恨到懷疑,再從懷疑到茫然,最後變為一絲絲的期盼:“你是說……我的家人……還活在世上?”
“我不知道,隻是經由線索,進行的合理分析。”
展昭實話實說。
眼見定覺要急,他接著道:“我隻知道,蘇無情倘若不是浪得虛名,這期間就必然存在著蹊蹺,你該仔細想一想,而不是盲信盲從。”
“是!是啊!蘇堂主不該忽視這點……不該忽視……”
定覺連連點頭,淚水充盈雙目,泣聲道:“他們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展昭不再說話。
持宏和戒聞默默雙手合十,也不言語。
柴房裡隻聞泣聲。
待得這位的淚水打濕地麵,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展昭才再度開口:“假傳你家人遇害的消息,是什麼時候?”
定覺態度改變了,老實回答:“十個月前。”
“十個月,這些日子很難熬啊!”
展昭安撫一句,終於問到關鍵:“假傳這件事的人……是誰?”
定覺嘴努了努,稍有遲疑,但終於還是道:“玄機堂副堂主,封不語!”
“竟然是他?”
持宏與戒聞麵容微驚。
六扇門有四大名捕。
“無情”蘇弈鳴、“無刑”李鏡明、“無心”周天光、“無咎”趙行曜。
江湖人習慣稱之為蘇無情、李無刑、周無心、趙無咎。
而這四個人分彆任玄機堂、鎮嶽堂、決鋒堂、風隼堂的堂主。
每堂自他們之下,又有兩位副堂主,皆是老牌的捕頭。
持金印,僅在玉鑒之下。
大相國寺與六扇門同居京師,豈會不知?
這位封不語人如其名,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然字字千鈞,出言必踐。
也正是如此,定覺才對來者深信不疑。
彆說是定覺,即便換成在場的兩位高僧,都難免相信。
畢竟那可是數十年積攢下來的口碑。
展昭不知此人,但從反應上,也大致猜出其中的情況,想了想道:“當時封不語跟你說這件事時,可有旁人在?”
“當然沒有。”
定覺搖頭:“我的身份隱蔽,豈能接觸過多的外來者,封副堂主是扮作香客入寺的,我們前後說話不超過一盞茶的功夫。”
‘實際上你早就暴露了……’
正好說到這裡,展昭本就有一個疑問:“六扇門為何要安排暗樁到大相國寺?”
“那你就要問一問,地方佛門對於凶犯的包庇了!”
定覺臉色沉夏,語氣又透出濃濃的厭惡來:“多少六扇門通緝的要犯,剃個光頭就成了‘放下屠刀’的僧眾?各地寺院藏汙納垢,門內想要肅清這個頑疾,就必須從大相國寺開始!”
“哦?”
展昭眉頭一揚。
他本身就極其痛恨,那種犯了重罪乃至殺人行凶後,往寺院一躲,剃度落發,成了和尚,前事就一筆勾銷的行徑。
且不會因為他現在身在大相國寺,就轉而為佛門說話,找出種種佛理加以狡辯。
現在六扇門要肅清這種亂象,哪怕隻是一個目標,或許最終難以付之於行動,但也頗為讚許。
無形中印象都好了些。
不過審問還要繼續:“‘腐髓醍醐’是封不語給你的?”
“不是不是。”
定覺連連搖頭:“他真要予我毒藥,我肯定會懷疑他的!”
展昭道:“那你是怎麼得到這個毒藥的?”
持宏和戒聞也豎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