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鹿鳴拖著沾滿腥臭粘液的身體往回走去。
季鹿鳴的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渾身發冷眼前陣陣發黑。
季鹿鳴點開了終端確認了一下自己的設想,果然裡清晰地顯示著【虛弱】和【中毒】的debuff圖標。
此時此刻季鹿鳴隻想快點回去洗個澡。
她踉蹌著扶著牆走回了大祭司的房間,此時此刻大祭司的房間外裡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了人,隱隱有哭聲傳來。
晨曦微光從破損的窗口透入落在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乾癟身影上。
大祭司依舊維持著最後的姿勢,灰敗的臉上雙眼圓睜,空洞地瞪著天花板。
一股難以抑製的酸楚猛地衝上了季鹿鳴的鼻尖,視線瞬間就模糊了。
溫熱的液體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順著她沾染黑血和灰塵的臉頰滑落,衝開兩道狼狽的痕跡。
她不像羅丹青。
羅丹青恐人還有輕微的被迫害妄想症,她很少會因為三次元的人的死活而落淚。
她也不像向璃書。
向璃書見識過太多人間冷暖,情緒極少外露。
但季鹿鳴是不同的,她的情感更加直接。
對於熟悉之人的離去,哪怕相識短暫,那份悲傷也會如同潮水般真實而洶湧地漫上來,無處可藏。
季鹿鳴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力到幾乎嘗到了血腥味,硬生生將即將脫口而出的嗚咽堵了回去。
大祭司的暴斃讓神廟上下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權力真空。
在人心惶惶之際,幾位中層祭司一商量當成了共識,半是懇求半是強迫地把季鹿鳴推舉上了大祭司的位置。
理由很簡單:季鹿鳴是貝斯特女神認可的“眷者”,老祭司生前對她格外青睞。
並且在昨夜恐怖的襲擊中,她是唯一從怪物爪下存活下來的人,這本身就是神跡的證明!
趕鴨子上架的季鹿鳴內心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她深知自己這個“神眷者”水分有多大,但她需要這個身份和權力來完成任務——庇護信徒。
季鹿鳴一咬牙、心一橫決定演下去。
於是年輕的、頂著貓耳的“新任大祭司”開始了她焦頭爛額卻又必須強裝鎮定的日子。
每天一睜眼麵對的就是昨夜受驚信徒的哭訴、受傷者的哀嚎,以及報告哪裡又出現了新的怪事或災殃。
季鹿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安撫眾人,宣稱女神的庇佑始終存在。
同時她自己所知的古埃及藥理與現代基礎防疫、抗災知識結合起來進行抗災。
季鹿鳴指揮神廟內的所有人用石灰消毒水源和居住區,將具有驅蟲效果的草藥分發給民眾。
甚至嘗試著規劃相對安全的避難區域和物資分配方案,以應對越來越嚴重的蛙災、虱災、蠅災……
然而季鹿鳴種種“離經叛道”的行為很快引起了部分傳統貴族的不滿。
他們指責季鹿鳴“褻瀆傳統”、“妄改神規”,試圖削弱她的權威。
麵對這些質疑,季鹿鳴早已準備好了說辭。
她抬起那雙貓兒眼,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回應:“此乃貝斯特女神於夢中授予的神諭,為應對當前之大災禍。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莫非各位要質疑女神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