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疊的身影陷在沙發暗角,空氣粘稠得化不開旖旎。
高跟鞋成了南宮卿兒的刑具。
起初還能強撐,久了,小腿線條繃得像拉滿的弓,終於不堪重負——尖銳的抽筋猛然刺穿神經末梢。
“抖得厲害,卿兒。”
慕宇辰低啞的嗓音裹著未褪的欲念,從身後貼上來,滾燙的胸膛緊抵著她微涼的脊背。
帶著薄繭的指腹扣住她精巧的下頜,強勢卻又不失溫柔地扳過她的臉,迫使那渙散的墨瞳映出他此刻的模樣。
她纖細的十指死死摳進沙發靠背,指尖泛白。
何止是抖?
她整個人像被抽了骨,軟得掛不住,全靠身後那副精悍身軀支撐。
深處的悸動仍在餘波般震蕩,他卻已惡劣地封住她微張的唇,將破碎的嗚咽儘數吞噬。
是她執意要避開床和沙發,結果沒撐多久,便徹底化身樹袋熊,將自己嵌進他懷裡,卸下所有重量,隻餘全然的依賴。
此刻的她,媚骨天成。
飽滿的唇瓣微腫濕亮,幾縷烏發黏在光潔的額角,那雙漂亮的眼眸失了焦,霧蒙蒙一片,盛著未散儘的迷離。
這景象落入慕宇辰眼中,喉結無聲地滾了滾,眸色驟沉。
“辛苦我們卿兒了。”吻輕柔落在她發頂,語調是醉人的溫存,與方才攻城掠地的掠奪者判若兩人。
南宮卿兒連掀眼皮的力氣都吝嗇。
視線模糊掃過他——衣衫除了些微褶皺,依舊一絲不苟,透著衣冠禽獸的清貴。
反觀自己,淩亂得不成樣子,像個被拆解過的禮物。
不知過了多久,慕宇辰才慢條斯理替她整理好狼藉的禮服裙擺,指尖若有似無劃過敏感的腰線。
他打橫抱起她,避開觥籌交錯的名利場,從專屬電梯,悄無聲息離開。
滿場翹首以盼、意圖攀附這位a市權力之巔的男人,渾然不知他早已攜著懷中的軟玉溫香提前離席。
夜色浸染的私人花園裡,昏黃路燈勾勒出一個不速之影。
賀時初一身銀灰西裝倚在暗處,妖冶俊美的臉龐在光影下更顯幾分邪肆,丹鳳眼銳利如鷹隼,穿透夜色。
逆光而來的高大剪影,單手抱著嬌小的女人,另一手隨意拎著雙精致的高跟鞋。
距離拉近,看清慕宇辰那張冷峻麵孔的瞬間,賀時初胸腔裡有什麼東西猛地炸開。
不用猜,那裹在男人寬大黑西裝裡,藕臂環著男人脖頸,將粉頰深埋進對方胸膛的,除了南宮卿兒,還能有誰?
她對此一無所覺。
直到那道熟悉而磁性的嗓音劃破夜色:“卿兒。”
懷裡溫軟的身體瞬間幾不可察地一僵。
慕宇辰立刻捕捉到這細微的顫栗,箍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墨黑的瞳孔掠過一絲冰冷的戾氣。
他腳步未停,視攔路者為無物。
她卻慌了,急於辯解,聲音悶在他胸前,細若蚊呐:“…腳…腳扭了,先走了。”
賀時初目光緊鎖“嚴重麼?送你去醫院?”他向前一步,試圖看清她。
“不用!”南宮卿兒幾乎是把臉更深地埋進去,拒絕的姿態倉皇又決絕,“謝謝。”
擦肩而過的瞬間,慕宇辰側過頭,淩厲的視線平靜地掃過賀時初緊繃的臉,唇角勾起一絲極淡、卻飽含勝利者傲慢與警告的弧度。
賀時初站在原地,死死盯著那兩道相融般遠去的背影。
垂在身側的手,骨節捏得暴突泛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要將那無邊的妒火和不甘生生攥碎在血肉裡。
路燈冷光勾勒著他雕塑般的側影,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像在吞咽一枚淬毒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