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陳單淩完全忘了這一帶的人流量。
麻煩了……
陳單淩迅速落到地上。
他提著封修洛的頭發將其拖進暗巷，又往牆角一丟、扭頭就走。
“…我會以吸血鬼的方式，再向你挑戰一次。”
封修洛聲音微弱，但在陳單淩耳中仍然清晰。
“你等著吧，四翼。”
“我為什麼要跟你打？”
“既然是新的‘王’，你總得服眾吧。”
封修洛笑著擦掉嘴角的血，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陳單淩皺起眉頭。
還沒明白封修洛這句話的意思，手機忽然震動兩下、彈出一則消息。
陳鹿在刷社交平台時，在附近頻道看到了他的照片。
『哥哥，這照片拍的是不是你呀？』
陳單淩打開照片仔細看了看。
剛才的混亂中，有人拍到了他拖著封修洛的瞬間。
雖然模糊，但還是能看到自己臉上隱約有之前鏡子裡看到的麵紋。
“此事，屬下可代為處理。”
陳單淩警覺回頭，朽白早已在他身後待命。
“什麼意思？”
“若引起過多關注，對您往後生存隻會不利。”
“隻是一張照片…”
“正常形態下，於夜間影像中顯現麵紋的吸血鬼隻有四翼，您頰處的麵紋在此圖像中太過明顯。”
朽白感知著，
“找到拍攝者了。”
他將氣韻斂在掌心，朝著照片握拳。
人群的騷動聲傳來，陳單淩緊張道：
“你想做什麼？”
“主人，您可先行離開。”
“你要殺了那人嗎？”
“屬下要做的，是讓拍攝者成為人類口中的‘怪物’。”
“就不能像之前一樣處理記憶嗎？”
“處理那張照片最好的方式，便是讓這事件從源頭就不可信。
“隻怪他不該公布。”
主街傳來尖叫聲，一男子正朝著人群弓背低吼，身遭圍繞著紫黑色的線狀氣韻，就像提線木偶一般。
陳單淩慌了，他到巷口悄望一眼——
那男子的臉上有著與他在鏡像中一樣的麵紋。
“夠了彆再繼續了。”
“屬下難以從命，吾之職責便是護您周全。”
“那我自己去。”
“主人！”
陳單淩當即攔下弓背男子，為身後的人堆擋下了一次撲咬。
又一次聽到身後的尖叫，他朝後方吼道：
“愣著乾嘛？跑啊！”
煩死了！明明隻是自己的事情，搞得這麼麻煩。
人群這才逃散。
那男子試圖繼續追趕，陳單淩扯住男子躍起至半空的腳跟、拉回來按倒在地。
男子麵目猙獰，血紅的眼球讓陳單淩心生膽怯，但他還是試圖將男子喚醒。
他的手剛靠近男子的臉，就被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哈啊——”
受氣韻波及，陳單淩的蝠化麵紋也即刻顯現。
他低頭試圖冷靜。
肩膀傳來一陣輕輕拍打的觸感。
他向旁看去，身旁站著的是那個有著“精靈耳”的藍發男子。
不過男子此時對麵容的遮蓋十分嚴實，就連藍色的發絲也隻是從帽底露著幾根。
陳單淩呼吸粗重，暫時不便說話。
藍發蹲跪下來，藍發給失控男子的紮了一針。
隨著液體注入、男子終於安靜下來。
藍發的言語頗有歉意：
“封修洛是我的孩子，是我管教無方，萬分抱歉。”
藍發又行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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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喚我‘薛奕辰’便可，您有吩咐差遣便是。”
這個名字……就是電視上的那個明星？
隨著氣韻的安定，陳單淩逐漸平靜下來：
“他怎麼昏過去了？”
他終於有餘力交流。
意識掙紮之際，他沒心力去看發生了什麼，自然也不知道薛奕辰剛才給男子打過一針。
“我已為他注射過專門針對吸血鬼的鎮靜劑，對抑製行動有很好的效果。”
“他不是人嗎？”
陳單淩再次觀察：
地上男子的耳朵顯然不是吸血鬼那樣的尖耳，此時麵紋也消失了。
“……方才他身上的…的確是吸血鬼的氣息。”
薛奕辰困惑地拉開男子的嘴唇，卻未見獠牙。
他又撥開男子的上衣，觀其腰椎處，也沒有魔尾。
“奇怪，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
困惑之際，他突然捂住心口。
“你怎麼了？需不需要去醫院？”
“…沒事，隻是老毛病又犯了。”
藍發調整了呼吸緩過勁來，抬眼注意到陳單淩眼中異樣的紅光，
“您還未進食嗎？”
“你不用管。”
陳單淩起身，又因為嚴重的貧血而踉蹌。
薛奕辰扶住他。
“…對了，你和封修洛的指甲為什麼……？”
他隻注意過指甲，至於吸血鬼的耳朵，其實封修洛和薛奕辰的耳朵也比其他吸血鬼的更短。
陳單淩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也是那樣尖長。
異變過後，他都沒有太敢看過鏡子。
“您問的是‘為何不像其他吸血鬼一樣顯眼’嗎？”
“嗯。”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在我的記憶裡，隻有我跟我的那個孩子是這樣的。”
薛奕辰慢慢站起，微笑，
“不過相對的，我們的力量也不如一般的雙翼，與‘王’相比更是雲泥之彆。”
“那…你知道封修洛挑戰我的理由嗎？”
“他要挑戰您？”
薛奕辰稍顯訝異，想了想又道，
“……我大概能猜測是什麼理由了。
“吸血鬼的競爭是明目張膽地打壓弱者。我們力量略小，其他雙翼會找麻煩也是無可奈何。
“……也許，他是想通過向您挑戰，來向那些雙翼證明力量。”
“這能怎麼證明？”
“正常來說，沒有雙翼會想挑釁四翼。
“但無論成敗，能夠在與四翼的對戰中存活，雙翼群體都會對挑戰者有很大的改觀。
“因為在吸血鬼的群體中，四翼作為‘王’，就代表著絕對的力量。”
薛奕辰說著就歎了一聲。
陳單淩仔細斟酌了一番，微微頷首：
“我知道了，他的挑戰我會接下的。”
“這……”
“我本來就沒打算殺他。”
“雙翼向四翼下戰書，現場必定會有眾多雙翼觀戰。”
朽白冷不丁地又來了一句。
他的話很少，總能讓周圍的人都忘記他的存在。
“屬下會去準備場地，您應戰便是。”
“…如果彆的雙翼在看，我該怎麼放水？”
“屬下認為，輸給雙翼會對您的威信不利，這同樣會對您之後的生活造成影響，雙翼會更加頻繁地挑釁。”
“反正…我先保證他能活下來就好。”
薛奕辰一愣，很快跪下行禮。
陳單淩沒料到薛奕辰竟會行此大禮，他向旁退了半步：
“你不用這樣…”
“不，您能願意幫我們，我們感激不儘！”
“彆對我太恭敬，我會不自在。”
陳單淩無奈地扶起薛奕辰，
“彆告訴封修洛，讓他拿出全力跟我打。”
“但恐那孩子會太冒犯。”
“我已經揍過他了，他今天的‘冒犯’就這麼算了。
“至於挑戰，如果處處因為不想‘冒犯’就畏首畏尾，那在外人眼裡就太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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