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
“都來了就一塊兒進去吧！”
陳恒拍了拍陳憶楷的肩，走在前引路。
轉過身時，他暗暗歎了口氣。
“陳憶楷。”
“哎～您有啥指示？”
“我妹妹……你跟我一起見吧。”
“呦，這多巧，正愁怎麼跟您開口呢。”
“不然我也不會問的。”
陳單淩淡然一笑。
薛奕辰還愁著如何解決陳單淩的進食問題，現下也難以開口。
“晚點也沒關係的。”
“可以嗎？”
“嗯。”
簡單招呼後，陳恒領著他們到了臥室門口。
他緩慢地推開房門，鼓勵地拍了拍陳單淩的後背。
母女倆看到門被打開，臉上閃過一絲欣喜的神色。
可終是掩不住揪心。
喻漣在陳鹿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隨陳恒出了房間，薛奕辰緊跟其後。
房門關閉。
臥室內，隻剩下兩個身為兄長的“人”與陳鹿共處一室。
陳鹿的手臂微微顫抖，不敢朝陳單淩多看一眼。
同樣地，陳單淩也不敢看她。
“都不說話，那我可起頭了啊。”
陳憶楷突然的一句話，讓陳單淩意識到不對。
回過神時，陳憶楷已全然放出了翅膀，一對蝠翼鋪了半個房間。
“…你乾什麼？”
好在陳憶楷沒有敵意。
陳單淩雖放心，卻難免困惑。
陳憶楷一挑眉：
“開門見山唄，您不如趁早說清楚。”
他歪頭湊到陳鹿眼前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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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孩子，回回神。”
“哇——！”
吸血鬼蝠化時的麵容讓陳鹿嚇了一大跳。
她剛驚呼出聲，陳憶楷噗嗤一樂。
“夠了彆嚇她……”
陳單淩正要來製止，陳鹿倒因為他的靠近而多了一分恐懼。
他停住腳步，眼中滿是猶豫。
他想逃，陳憶楷又喊住了他：
“哎您上哪兒去啊，不是專門回來說這事兒的嗎？”
“…還是算了。”
“回來回來回來，我這不是幫您鋪墊過了嘛？”
陳憶楷起身將陳單淩拖回來，鄭重地把他按坐在陳鹿麵前。
或許是從沒見過陳單淩這等窘態，陳鹿突然樂出了聲。
她尷尬地捂住嘴，終於敢對上陳單淩的視線。
一陣沉默後，陳單淩問道：
“你……還是有那個猜想嗎。”
陳鹿剛點頭，又快速地搖搖頭：
“你看起來沒變……但這個哥哥是…？”
她朝著一旁捧著臉的陳憶楷看去，小心翼翼地湊到陳單淩耳邊，
“……源原姐說的吸血鬼，就是他嗎？”
“我不確定，來得太多了。”
在陳鹿眼裡，陳單淩還是人類的模樣，這番短暫的交談後，兄妹倆又不知該再說點什麼。
“您還打算瞞著啊？那咱回來可沒意義嘍。”
陳單淩不滿地瞪了陳憶楷一眼。
靜了約有兩秒，陳單淩柔聲道：
“…陳鹿。”
“嗯，怎麼啦？”
“你可以……相信我嗎？”
陳鹿隻覺不解，眨了眨那對翠綠的大眼睛：
“我當然相信你啊。”
“……那好。”
陳單淩平複心情後，就這麼以蹲姿進行了蝠化，也刻意抑製了亡息會帶來的壓迫感。
兩對黑翼幾乎覆蓋了整個房間地麵，陳鹿詫異地看向四周，驚呼：
“這是什麼啊……”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
陳單淩暗紅色長發下那對特殊的眼眸認真地對上陳鹿的目光。
陳鹿原是閃過慌亂之色，但驚慌之餘，她終於認真注視起陳單淩的臉：
慘白臉龐上的那對眼眸，隻有翠綠的虹膜還是她熟悉的模樣；
可其中的豎瞳讓她不由得一陣害怕，血般的眼白也充分說明著陳單淩已不是人類。
陳單淩透著黑的嘴唇掛著一絲複雜的笑意：
“你…還能信我嗎？”
麵對陳單淩的善意，陳鹿不知所措。
她鼓起腮幫：
“所以呢，你騙我多久了？”
“……一個月吧。”
陳單淩指向一旁的陳憶楷，
“看到這家夥沒？就他害的。”
“哈？！您就這麼坑我啊？”
“是你自己想來啊，我可沒騙你。”
“我不是跟過來幫忙的嘛？”
“你要是沒乾出那件事，現在這個忙也不需要你幫。”
“啥啊？我以為您原諒我了！啊疼疼疼疼——”
“我怎麼可能原諒你？”
陳憶楷的耳朵被陳單淩揪住提起，疼得幾乎像是撕裂。
看陳憶楷滑稽的樣子，陳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陳單淩的神情間登時有了寬慰，就放開了陳憶楷。
陳憶楷捂著幾近脫離腦袋的耳朵躲到天台去了。
陳單淩關上了陽台的門，又“唰”地拉上窗簾，走到近前擁住了陳鹿。
“哥哥……”
“我在。”
“那個要殺我的東西……跟你好像。”
陳單淩的懷抱一僵。
他看著陳鹿後頸處那淡淡的“血影”印記，懷抱更緊了些：
“…不會再有下次了。”
“所以那是什麼啊？”
“本來是用來保護你的東西。”
陳單淩退後一步，嚴肅地注視著陳鹿的雙眼，
“陳鹿，我回來也是告訴你最近的情況的。”
“……這附近很危險吧。”
陳單淩愣了一下，略微釋然：
“也是，新聞應該說過的。”
冰冷的指關節輕撫上陳鹿的臉頰。
他稍稍撥開陳鹿的側發，側頰朝著陳鹿的臉龐輕輕一靠，便準備離開。
“這就走了嗎？”
“嗯，你和老爸老媽這幾天就待在家裡，哪也彆去。”
“那你呢？要去哪裡……”
陳單淩歎了一聲：
“去解決這件事啊，你還得上學、老爸還得開課呢。”
“……那你還會回來嗎？”
陳單淩眸中黯然。
陳鹿從未在他眼中看過這等無助。
她摟住陳單淩的腰間，柔聲安慰道：
“你一定要回來，我們家就在這呢。”
“啊。”
陳單淩無力地笑笑，他瞳中的光已很亮了，
“過兩天我有空了，帶你們出去走走。”
陳鹿笑著站到床上，蹭了蹭陳單淩還帶著麵紋的臉頰：
“你確實沒變。”
“當然。”
至少對你們不會。
陳單淩抑製了蝠化，意味深長地多望了陳鹿一眼，從二樓陽台一躍而下。
陳鹿追了出來，在陳單淩坐進薛奕辰的車之前又拉著長音喊了他一聲。
陳單淩回頭，耐心地等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明亮的紅色光芒下儘是寵溺的目光。
“我不怕你。”
陳單淩笑了，心中巨石沉底：
“那你們要乖乖等我回來。”
“知道啦。”
車身一沉，陳單淩坐進車中關好了門。
“是吧？都講開了是不是好受了？”
陳憶楷打趣著陳單淩，
“哎喲……倒是拉我下了水。”
陳單淩的嘴角不經意地揚起，也懶得去噎陳憶楷的話了。
“可上次雙翼闖到您家，這陣子咋整？”
“有意外我能趕回來。”
看來，“王”又可靠了不少。
就是告彆了演藝事業……以後該做什麼去呢？
薛奕辰想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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