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好搶了。”
陳憶楷和封修洛隻救下了五個人。
陳憶楷判斷了一番救下的幾個人的傷勢,又確認了陳單淩的狀態。
他道:
“那幾個人隻能由您和您的蝠靈去救了,我和封修洛先救這七個,遲了人就要死了。”
“……知道了。”
陳單淩以氣韻將手裡的兩人送上陳憶楷和封修洛所在的天台,又忽然衝上前砍下最外側兩名雙翼的頭顱。
隨著他更加深入雙翼群,人血的血腥亦更為濃鬱。
陳單淩心底的殺欲已過分強烈。
他不敢去看那些虛弱的人,更不敢親自舔舐傷口為他們醫治。
再看那些雙翼所造成的血腥,更是早已讓他們自己陷入癲狂之中。
這群雙翼更加殘忍地撕咬著手中的人類、甚至撕裂了他們食物的胸膛。
那剩下的九人中慘死七人,還有兩人命在旦夕。
“主人,現下那二人的傷勢隻能由您救治。”
朽白操縱絲狀亡息,擰斷了剩餘雙翼的脖子。
頭顱與身體分離的瞬間,他又將手一揮。
結界解除,肅清結束。
薛奕辰的公演仍在順利進行。
場內觀眾興致高昂,全心全意地觀賞著演出。
那熱情的氣氛,與場外的“修羅場”完全不像隻有一牆之隔。
陳單淩扯下口罩,把那氣若遊絲的兩人帶上了天台,理智所剩無幾。
在兩個雙翼的協助下,其他人類的外傷愈合情況良好。
他們隻是尚且吊著一口氣,過後必然還需要送往醫院救治。
陳憶楷和封修洛接下兩名人類,濃烈的腥氣和陳單淩不安的亡息也同時消耗著他們的意識。
他們還沒亢奮到那地步,但也對自製力沒有那麼強烈的信心。
“……這不是我倆的血能救得了的。”
陳單淩跪伏在地,沒有餘力接話。
他齜著牙,粗重的呼吸是他此時唯一能聽得清的聲音。
血。
他模糊的視野也隻看得清血。
那些溫熱的、新鮮的血……
…在他朦朧的視線下是那麼刺眼。
“嗬呃……”
“您冷靜點!您要是咬了這倆人可跟死了沒兩樣了!”
陳單淩扶著頭的一側,試圖通過指甲刺入造成的疼痛來讓自己清醒——
但這沒起作用。
“對了……一個月了,這家夥的痛感已經死了吧?!”
血已流了滿麵。
陳單淩非但沒能通過疼痛強迫自己清醒,傷口愈合帶來的消耗反倒讓他的意識更加難以維持。
他眯起眼睛才稍微看清眼前,以亡息將其中一人拉了過來。
他緩了一會兒才俯身、舔舐這名人類身上撕裂得最大的一道血口。
這人類醒轉,睜眼便看到眼前最猙獰恐怖、又瀕臨失控的四翼。
而這個人恰好患有癲癇。
抽搐讓其餘還未愈合的傷口撕扯得更加嚴重,帶著體溫的鮮血如泉水般湧出,也擊垮了陳單淩最後一絲的良知。
“彆啊!”
陳單淩咬住了這個人類的脖子。
所用的力度,幾乎完全把脖子上的血肉咬斷。
陳憶楷來不及阻止。
他和封修洛不敢過於靠近傷員,他們倆剛才為救治人類所用的血實在太多,隻怕再接近就難以克製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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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單淩亡息的紊亂,也讓剩餘的一人過快地咽了氣。
血液吸食的聲音將陳單淩所啃咬的人類的生命體征漸漸吞沒。
“屬下隻能得罪了。”
陳單淩的雙臂被那紅色光帶束縛在身後。
他鬆了口,未咽下的血液順著嘴角流出,與他自己的血交融在一起。
麵容已經難以辨認。
他沒有掙紮,無神的雙眼隻盯著這地上正在進行著異變的“仆”。
粗重的呼吸聲充斥著他的感官。
“你們二位……由誰供血?”
封修洛默然上前。
他劃開頸動脈任陳單淩的獠牙刺入,明明比先前更為疼痛,卻沒再悶哼一聲。
“仆”的異變與陳單淩今夜的第二次進食同時進行著。
待“仆”的手指一動,陳憶楷就從他的身後禁錮了行動。
良久。
縛於陳單淩身後的光帶解除。
陳單淩避開封修洛,靜靜地看向剛才他清理過的外場。
雙翼群沒有留下任何屍體,地麵也未染上血的紅。
就似幻夢一般。
身後一聲低吼。
那“仆”生出翅膀耷在身側,整個眼球都布著黑氣。
陳單淩將手心劃破,帶血的刃爪又刺入“仆”的胸膛、緊緊握住了尚有餘溫的心臟。
手心的血液與心臟充分接觸,“仆”痛苦地慘叫著。
不知過了多久,陳單淩才放了手,靜待“仆”的醒轉。
心口的傷愈合,“仆”漸漸有了意識。
血瞳顯現、眼白的顏色與葉窈一樣成了純黑色。
陳憶楷放開了“仆”。
“仆”定定地看著眼前明顯不是人類的三人。
在看到陳單淩時,“仆”的雙腿一癱軟,向其雙膝跪地。
“主人。”
那“仆”隻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稱呼陳單淩,但並不知緣由。
“仆”的心中充斥著困惑與惶恐。
陳單淩死死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根亦渾然不覺。
陳憶楷的神經也如拉緊的弓弦般緊繃著。
他清楚地明白,一場靜默的鬥爭正在“王”的心中悄然進行。
薛奕辰的義演接近尾聲,此時他正唱著前天彩排時的那首歌。
一首如泣如訴、哀怨動人的歌。
宛若夜空中閃爍的殘星,如深秋的寒風,瑟瑟悲鳴。
似靈魂的歎息,悠悠回蕩在夜幕裡。
“您……是誰?”
“仆”呆愣愣地注視著陳單淩。
那張被血浸染得臟汙不堪的臉龐,終於有了一點表情的漣漪。
微風輕拂,撥開了幾縷遮掩麵容的發絲。
本應是最為凶惡的眼瞳,此刻竟露出無儘的悲涼。
仿佛寒夜中的孤星,寂寞而淒清。
“對不起。”
陳單淩的歉意與他犯下的罪過相比,是如此的綿軟無力。
“仆”凝望著陳單淩,他還不知自己經曆了什麼:
“……您為什麼道歉?”
表達歉意後的陳單淩似乎沒那麼生人勿近了。
“給‘仆’道歉,你這‘王’當得真有意思。”
這聲音陌生。
朽白已彙聚好了亡息隨時準備應戰,陳憶楷和封修洛也退到一塊、四下尋找著聲音來源。
陳單淩淡漠一瞥,剛才說話的“人”就在自己身側、近在咫尺。
“白色四翼?”
白四翼聞聲咧嘴,戲謔地睨向陳憶楷:
“哦?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啊,‘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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