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衣物上留著的那道破口外,沒有一絲痕跡。
誅魔師後跳幾步站定。
“克蘿絲一脈,繼承‘達克’之名的人,可是你?”
朽白冷地瞪達克·克蘿絲,
“偷襲是何意?汝等意圖宣戰麼?”
“既為限製魔界的裁決者,我族必要保證防患於未然。”
達克·克蘿絲應著,又朝毫發無損的陳單淩看去,
“未沾染罪惡的惡魔,少見。”
“你誤會了,他是人……”
源原正要反駁,但在陳單淩是否還是人類的問題上猶豫了。
“……沒事,在乎那些也沒用了。”
陳單淩朝著達克·克蘿絲略微點頭致意,
“謝謝。”
達克·克蘿絲自是不解。
她前一分鐘還未刺殺成功的惡魔,現在竟然對她道謝。
這是何意?噬殷魔王的考驗?
陳單淩沒有解釋。
至少,在他聽到對方說自己還未被罪惡汙染的時候,心情不算太糟。
隻不過,對方沒能讓他如願以償地死去,還是略有遺憾。
“您不會還想死吧……?”
陳憶楷明白了陳單淩的意思,一時沒忍住就問了出來。
卻是當著達克·克蘿絲的麵問的,她還沒離開。
陳憶楷問完就後悔了:
這不聽話的嘴啊!
但達克·克蘿絲似乎對此不感興趣:
“做了祭品的是何人?”
“幾個擾亂人世安寧的螻蟻罷了,與汝等何乾?”
朽白因為達克·克蘿絲方才試圖刺殺陳單淩的行為而憤恨,二者之間的氣氛可說是劍拔弩張,一場惡戰似是要一觸即發。
達克·克蘿絲笑了一聲,語氣緩和了許多:
“……原來是噬殷的繼任者。”
“…你認識他?”
“……”
達克·克蘿絲原本隻漠視著她要刺殺的惡魔,見這名惡魔這麼一問,她不禁朝著陳單淩多看了一眼:
眼前的少年,除了外表有著魔王的特征以外,言行之間夾雜著難以掩蓋的稚氣。
陳單淩望著她的眼神好似有著一絲光芒,那不同於他綠色瞳孔的光。
“我族與噬殷魔王略有淵源。”
看著陳單淩如此態度,她也不好再引發衝突了,
“既是噬殷魔王的繼任者,方才是吾失禮了。”
陳單淩笑了笑:
“沒事,不過‘繼任者’是指…?”
“您若有意了解,吾可代表克蘿絲一族提供協助。”
陳單淩朝朽白詢問般地看去。
見朽白沒有反對,便頷首道:
“那…麻煩你了。”
不過,他還考慮到尚站在旁側的四個雙翼,
“你們去休息吧?”
“您沒問題了吧?”
陳憶楷還擔心著陳單淩的傷勢。
他反複確認,確實沒有留下疤痕。
但他注意到,陳單淩左側耳垂上的耳飾已經消失不見了。
陳單淩同時讀到了陳憶楷的疑惑。
他將信將疑地在那處耳垂拂過。
“嗯?”
耳飾確實不見了。
“朽白,我的耳飾掉在哪了?”
這耳飾雖是他的家人喜歡看他戴著,但畢竟從十三歲一直佩戴至今,現在不見蹤影,還讓陳單淩不太習慣。
“回主人,那件耳飾實為封存噬殷魔王之力的容器,現已隨力量吸收而消散。
“而方才您問的這處空間,是屬下為二次血祭準備的場地。
“——您已是惡魔。”
不止是陳單淩,在場的陳憶楷、源原聽到這裡也是猛地一怔。
“所以這裡是…?”
陳單淩的問句變得毫無底氣,甚至帶著完全不加掩飾的無助。
“此處還在人世,您未被斷罪草追趕,自是能夠停留於此。”
未等陳單淩長鬆口氣,朽白又道,
“但您不可輕易接近人類。”
“為什麼?”
“王族惡魔或是六翼魔王若靠近人類,會致一定範圍內的人類無法承受亡息的壓迫而招致生命枯竭。”
朽白抬頭,
“屬下於此處、薛奕辰府上布下的結界,均是為抵禦您對周遭人類生命力的消耗而設的限製。如今,您的王息暫無法如先前一般隨意收斂。”
這場地設在山野上的高空,下方了無人跡,倒不必擔心傷及無辜。
達克·克蘿絲道:
“既是噬殷魔王之繼位者,您現下應是六翼惡魔,即為魔王。您所具備的王息,人類絕無法承受。”
陳單淩一下失了聲。
“若執意接近人類,吾尚有一法。隻是…”
達克·克蘿絲向一旁的雙翼瞥了一眼。
“陳憶楷,你帶著源原他們走吧。”
“啊?哦……”
“對了,暫時……彆跟我的家人說這些。”
陳單淩微微蹙眉,神色頗為複雜。
眼神中幾乎都是懇求。
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這麼大的變故真的發生時,還是與突如其來的五雷轟頂相差無幾。
陳單淩頸部的焰狀血紋似有擴大。
見此血紋,陳憶楷又頗為自責。
朽白抬手彙聚亡息,將四者送離了這片空間。
霎時安靜。
陳單淩向著朽白走近。
眼前這膚色顯然不像人類的達克·克蘿絲,讓他很是困惑。
“吾為誅魔師,確實並非人類。”
達克·克蘿絲沒有直接讀心的能力,但還是能敏銳地對陳單淩的想法猜得八九不離十。
這就是常常與惡魔打交道才練就的本領。
“自噬殷消亡後,吾等誅魔師於魔界隱跡、守於隔罪界,代噬殷魔王履行管理魔界的職能。”
“噬殷消亡已有千年。吾屬克蘿絲一脈,第九代繼承‘達克’之名的誅魔師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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