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還有事找薛奕辰,你等我一下。”
“是。”
目送著陳單淩從三樓一躍而下,朽白退至陳憶楷客房前侍立。
客房內傳來稚嫩的呼吸聲。
根據裡麵那名孩童身上特殊的氣息,朽白大抵猜得到:
這又是陳單淩救回來的、與吸血鬼相關的組織有牽扯的人。
朽白張了張爪子,又收了回去。
他本想悄悄處理掉那個孩子,但考慮到目前的局勢、且極有可能瞞不過陳單淩,隻能先靜觀其變了。
“好的,我會去的。”
薛奕辰與電話另一頭的黃蒙談完工作,便掛斷了電話。
他朝陳單淩微微俯首:
“十分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
陳單淩為薛奕辰和封修洛施加了臨時的影契,見封修洛仍一臉彆扭,便逗道,
“要是實在不想欠人情,你工作結束就帶著我妹妹去透透氣。”
“哈?怎麼要我帶小孩啊?!”
“小孩?你又沒成熟到哪裡去。”
“你——!”
“修洛。”
薛奕辰無奈地製止封修洛的“大不敬”,再次鞠躬,
“我們定不會負您所托。”
“哥哥又在說什麼呢?”
“說你壞話。說你……現在還不去洗漱,一會兒就該懶得去了。”
“哼!我現在就去!”
“好,快去吧。”
……
一夜的休整。
昨夜,陳單淩也沒睡好。
陳單淩與朽白一同去往源原家中,從她家客廳的法陣到了隔罪界。
他與朽白說了方簡記憶中的黑霧,朽白對此也不了解。
這一次,朽白隻能推斷出一個結果:
那團黑霧中蘊含的氣韻色彩是黑紫色,應當是擅長幻術的惡魔所為。
但棘手的是,他無法推斷對方是否也是奪取了其他惡魔的能力來掩飾自身。
掌握到的信息還太少,這些情報對於他們來說還隻幾乎是原地踏步。
剛傳送完成,數十柄由光斑彙聚而成的長槍由四麵八方向著主仆二人刺來——
朽白從容抬手,亡息在他與陳單淩的身遭形成一道黑藍色的光牆。
霎時間,所有的長槍都被吞噬了光芒、再不帶任何拖遝地粉碎。
而陳單淩才剛在手中聚起王息而已。
若沒有朽白陪同,以他這臨時的防備速度,受傷簡直是必然。
“無論魔界抑或隔罪界,至達之時皆為最易遭人暗算之機也,切不可疏於防備。”
朽白的目光從四周的沙丘上掃過。
周圍有著六十餘名誅魔師。
顯然,她們是提前埋伏了達克·克蘿絲為陳單淩留下的這處陣法。
“此為‘隔罪界’,僅有吾等誅魔師與噬殷魔王之繼任者可被允許進入,怎能任無關惡魔擅闖?”
“喰殷魔王下屬朽白,特此來尋克蘿絲一族之長‘達克’。確有要事告知,煩請諸位放行。”
為首的那名誅魔師與身旁的同伴眼神交流完畢,問道:
“你有何事?”
“事關人世近來動亂。眼下局勢複雜,若能許吾當麵告知,自是再好不過。”
對方又朝陳單淩頗有威脅之意地看去:
“高階惡魔朽白…是您的下屬?”
“是的,我們確實有急事,拜托了。”
她眯了眯眼,審視般地打量著這對主仆,終於放鬆了態度:
“罷。”
主仆後方的誅魔師讓開了一條路,向一個方向指去,
“二位去吧,族長在那一方向的流沙附近。”
陳單淩道謝後,便與朽白一同飛至高空尋找達克·克蘿絲的蹤跡。
飛出好一段距離,終於在一片被紅色迷霧籠罩著的天空下看到了那幾位誅魔師所說的“流沙”。
平靜的流沙儘是血色,隱約能看到沙中的幾顆惡魔的頭顱浮浮沉沉。
奇怪的是,這些惡魔頭顱的麵龐上竟未見一絲痛苦之意,反倒像是享受著、嘴角儘是舒心的笑意。
而正中央的上空飄浮著的人,正是達克·克蘿絲。
“沙雨,欲海,血浸,『惡念流沙』。”
術法已到了最後階段。
原本平靜的流沙忽然一陣“翻江倒海”,上空的血色迷霧也向中心聚攏、如同那海上的“龍吸水”。
流沙中的惡魔身軀彙聚至“龍吸水”下方的尖端。
這陣“龍吸水”中的血霧漸漸結了塊,帶著如同砂礫的質感、像錐子一般刺穿下方所有支零破碎的惡魔肉身——
一陣颶風向外震開,中心出現的黑色結晶將剛才的惡魔禁錮其中。
術法似乎完成了。
見前方已經平靜,陳單淩將擋在他與朽白麵前的翅膀收回,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被吹亂了的劉海。
“喰殷,此次尋吾,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