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鑽心的疼。
“哥哥!你安息吧!”
一隻稚嫩的小手鉗住了陳單淩的手腕,
“你很累了吧?”
陳單淩懵懂回首。
身後,陳鹿的金發正變化成與他同樣的暗紅發色。
她抬起頭來。
其雙眸也與陳單淩同樣,成了有著暗紅色眼底的魔瞳。
“快死吧!”
陳鹿的手中竟彙聚起同樣的黑紅色亡息,如刀刃般肆意割裂著陳單淩的身體。
身上的劇痛讓陳單淩回了神。
陳單淩本想操縱王息張開血盾,但望著陳鹿的臉龐,他卻收手,任由陳鹿的亡息割得他體無完膚。
畢竟血盾會接下傷害向其來處回擊,他自然不忍心傷到陳鹿。
即便是假的。
才疼得沒多久,陳單淩就麻木了。
“哥哥,你死吧。”
“……我還不能。”
“為什麼?死了就解脫了!你太累了!”
“抱歉,我隻想守著他們過完一生。”
陳單淩振翅,將身遭的亡息衝散。
緊接著,又將那些亡息重組成了一張巨網,
“你是誰?”
“我是陳鹿啊,哥哥,你不認得我了?”
“如果陳鹿說出你剛說過的那些話,就是我作為兄長的失職。”
“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陳鹿啊!”
到了陳鹿會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我也就該放手了。
陳單淩想到這時,隻覺心如刀絞。
他手中的王息沒有停下對眼前這個惡魔“陳鹿”的圍剿。
“疼……好疼!哥哥救我!救我啊!”
“你不是陳鹿。”
“呃啊————!”
尖銳的嘶叫聲在刹那間被王息完全吞噬。
耳膜中那一絲絲異樣的感覺,讓陳單淩不敢細想。
難道嘶青已經知道了陳鹿的事?
同為魔王,嘶青雖仍然沒能成為魔界的掌管者,但對人世的情報未嘗不可知曉。
嘶青到底了解了多少底細呢?
朽白的咆哮再次傳來。
陳單淩推測距離朽白的位置已不算太遠,但奇怪的是……
他現在全然感受不到朽白的氣息。
周遭本就樹木叢生,植被在越靠近朽白的地方似乎越是茂密。
攀枝錯節更是將前方的路圍得密不透風。
不知從何時起,霧變得比之前更濃了。
朽白的咆哮未止,力量的波動竟一點都沒傳來。
“破。”
向著眼前緊緊纏繞的枝條念了一聲,陳單淩用王息朝前方燒出了一條暢通的小路。
朽白的聲音清晰許多,應該走對了。
陳單淩兩側的王息吞噬著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藤條,他能感覺到藤條在抵抗——
它們生長出尖刺、化作荊棘。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於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