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敲門聲,在寂靜的黑暗中傳出去很遠。
林白的動作愈發粗暴,看得鄭前有些心驚肉跳。
他無數次想要阻攔。
卻又在觸及對方眼神的時候,改變了主意。
這個男人此時的眼神太嚇人了,不是刻意偽裝的陰冷,或者靠麵無表情,佯裝出來的嚴肅和憤怒。
而是一種強烈的渴望。
儘管他把這種渴望,埋藏得很深,可鄭前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這個男人仿佛不是在敲一個住戶的門。
而是一頭熊瞎子在刨開裝滿蜜的蜂巢。
它沉重的喘息著,眼珠子裡有血絲在蔓延,它似乎嗅到了某種香甜的氣息,最重要的是——它餓了!
“彆敲了,我開門!”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裡傳出。
聽得出來,她語氣蘊含怒意,有些咬牙切齒,但此時全部被另一種更深的情緒——恐懼,給掩蓋了。
外麵敲門的不知道是人還是怪物。
門框和牆體的連接處,竟然都在不斷晃動,像是要被震得脫落了一樣。
再讓對方敲下去。
她不敢保證,自己的門能否扛得住!
門被打開一條巴掌大的縫,露出一張有些憔悴的女人的臉。
她很年輕,短發,瓜子臉,樣貌不錯,就是眼袋太重了,像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你們是誰,想乾嘛?”女人眉眼間能看出一絲淩厲,平常應該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但她分得清一二三,麵對敲門像拆門一樣的狠人,她收斂了自己的脾氣。
“老鄭,彆這麼粗魯,對待業主要溫和,禮貌,你忘了經理對我們的培訓了?”
林白一邊說著,一邊朝女人露出一個溫柔和煦的笑容。
他長相斯文清秀,笑起來十分陽光。
女人微不可察的皺眉,掃了鄭前一眼,眼神中的憤怒一閃而逝。
看起來她也是剛從臥室出來。
並不清楚具體是誰在拍門。
鄭前下意識想要辯駁,可在反應了一下後,又連忙繃緊一張臉,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誰讓她不開門的?我也是怕業主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林白連忙接過話頭:“這位業主,老鄭這人雖然粗暴了一點,但說的也不無道理,我聽說你經常跟合租室友爆發爭吵,矛盾一次次升級,這種情況,很容易演變成大打出手。”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同在一個屋簷下,更可怕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我們敲你門,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你們兩個保安,能調解鄰裡糾紛?這種事不是至少要物業經理來嗎?”女人很警惕,沒有在大半夜放兩個男人進屋。
不過看得出來。
在提到這件事之後,她下意識皺緊了眉頭,應該的確被困擾很久了。
“這位住戶,實不相瞞,我擁有著豐富的社區調解經曆,曾獨立解決過多起重大糾紛。”林白的自信不是偽裝出來的。
因為他的確擁有這種經曆。
公交車上,鬨得不可開交的夫妻,在他的勸說下,心平氣和的下了車。
纏住徐珊珊不放的女鬼,在他的引導下,放棄了執念。
還包括剛剛那個,總是剁東西擾民的住戶,被他一勸,再也不會大半夜發出聲響了。
林白是一個很善於解決矛盾和糾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