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夢,你夢到了什麼?”林白繼續追問。
光頭司機表情更恐懼了。
“那個女乘客!”
“夢裡麵,她身體扭曲著從客廳爬進來臥室,問我當時為什麼不救她?”
“隻要我肯停下車,她明明還有救!”
“連續兩個晚上,都是同樣的夢,女人離我越來越近,都已經快要爬到我床上了。”
“不過第三天晚上,夢發生了變化,女人爬到我床上的時候,我老婆衝了進來,和她扭打在了一起。”
“我被嚇醒了,一睜眼,發現自己正站在陽台上,我家在十七樓,陽台沒有封,剛才如果往前走兩步,我恐怕已經死了。”
“這兩天我一直想找大師您,結果死活打不通電話。”
“今天入夜的時候,我正在焦慮,今晚上該怎麼過,結果就接到了您的電話,林大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林白深深看了光頭司機一眼。
以前他沒有鬼神瞳,隻知道他胸口的平安符上有鬼炁,但看不到具體的鬼。
此刻鬼神瞳張開。
發現他身上的確有一隻鬼,不過她的樣子很淒慘,身形虛幻,麵龐呆滯,手腳被人撕爛,身上皮膚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這是一隻厲鬼。
但氣息已經微弱到極限了。
不知道是靠著什麼樣的意誌和執念,才堅持了下來。
“老孫啊,聽我一句勸,以後彆開夜班車了,你老婆挺不容易的。”
“我當然知道,那些年日子苦,我老婆……不對,我老婆早就死了啊!”
“陽台上的時候,她救了你。”
“你是說……”光頭司機粗獷的一張臉,徹底怔住,嘴唇顫動了好幾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他這時候似乎終於明白了什麼。
那雙看上去很凶悍的眼睛,一點點變紅,他明明沒有哭,眼睛卻不受控製的變得越來越濕潤。
拿出煙盒,點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吸氣聲帶著明顯的顫抖。
“林大師,我這輩子都很倒黴,我一直都認為,能娶到她,是我最大的幸運。”
“那時候我還年輕,繼承了我爸的車,開始跑出租,有天晚上去村裡送乘客,那個客人少給了錢,我罵罵咧咧的往回走,結果恰好看到有家人大半夜在打女兒。”
“不是普通的打,是綁起來,拿拇指粗的棍子,像打犯人一樣用力的抽。”
“我老家也是那附近的,能聽懂他們的方言,原因好像是那女孩兒不願意幫她哥哥換親。”
“當時我憋著一股無名火,竟然下車去嗬斥彆人。”
“窮山惡水的,一男一女走上來就罵我,我慫了,跑回車裡想走,結果一隻傷痕累累的手抓住了車門,那個被打的女孩哭著央求我帶她跑。”
“她看上去十七八歲,臉上和手上沒有一塊好地方,雖然知道這麼做很煞筆,彆人家裡人隻要一報警,我就完了,但我還是帶她跑了出來。”
“後來運氣好,竟然沒被人找上門來,那姑娘很勤奮,一天打好幾份散工,在城裡安頓下來。”
“她的勤奮,善良,堅強,是我以前從來不具備的品質,我們慢慢走到了一起,日子很苦,但也開心。”
“可是在生下兩個孩子後,某一天,我老婆突然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