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半途的林白,想到這一點後,都忍不住停下了奔跑的腳步,感覺到背後升起一股沒來由的寒意。
雖然他一直看不起本地勢力中,各個流派的力量,認為他們是土方法。
可這裡的人心算計。
有時候著實讓人心底發涼。
就像當初的葛洪,隻是一個縫屍匠家族的年輕小輩。
卻在對付自己一個明麵上更弱、更年輕的愣頭青時,硬生生狡兔三窟,幾乎沒有一絲破綻。
要不是林白也常年閱讀各種老陰比網文。
自身正氣凜然。
對付歹人頗有經驗。
恐怕早就踩進某個坑裡,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一刻,他本能的警惕,又開始發揮作用。
444路操控葛洪屍體,把這一口明顯的黑鍋,自己扣到了自己腦袋上。
這個舉動,一看就很蠢。
可正因為太蠢。
反而讓他品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難道停車場背後那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他這是在請君入甕,手筆大到一般人難以想象?”
林白越想,越是覺得發毛。
因為這麼一來,444路新的司機,那個黃袍道人,說不好也隻是一個煙霧彈。
說不定自己拷打他的時候,他吐露的信息,也會刻意引導自己前往停車場。
“不管怎麼樣,到時候看看黃袍道人的反應,應該就能確定個七七八八了。”
林白多了一個心眼,繼續朝前奔跑,最後在去往龍龕碼頭沿途的一段郊區路段,找到一個站台,埋伏了下來。
他用棲影術藏在站台後麵的陰影中。
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遠處晃晃悠悠的444路,終於來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最後的末班車也停運了,整條道路上,隻能看到這一輛公交車。
“開門請注意,乘客請從前門上車,後門下車……”
車輛停下,廣播響起。
穿著黃色道袍的司機,突然扭頭,朝公交站台看了過來。
一個男人和司機對視一眼,略帶靦腆的笑了笑,隨後上車,投幣,朝後門方向走去。
男人穿著一套服務員的工作服,黑紅交錯,看上去像是某個麵包房的員工。
他是除了林白之外,第二個在這裡等車的人。
隻不過男人一直到上車時都沒有發現,自己影子裡,好像多了什麼東西。
他拎著一個塑料包,走到後座坐下。
不知道今晚時間太早,還是什麼原因,車上隻有一個乘客。
那是一個神色憔悴的中年女人,頭上有著幾縷和年齡不符的白發。
女人一隻手按著自己的包,憂心忡忡的不斷看向公交車外麵,似乎在等什麼人。
服務員的到來,讓她有點受驚,捂住包的手,更用力了。
見對方在自己身旁坐了下來。
中年女人有點奇怪。
這麼多位置不坐,對方怎麼偏偏要坐自己旁邊?
但她性格不是很強硬,雖然心裡不安,也沒敢直接開口問。
從穿著上來看,中年女人從事的工作應該還算體麵。
不過此時她頭發亂糟糟的,身上很臟,衣服似乎很多天沒洗過了,散發出一陣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