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茅山,後人已經如此不堪了嗎,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才讓這些輝煌的道統跌落塵埃,隻能倚靠邪道法門存續下去。”
林白自語一句,有些歎惋。
張景見他沒有回應自己的祈求,內心升起了一絲不安,在地上爬動著,不斷朝後退去。
“放過我,我真的可以告訴你奪舍道屍的法門,隻要你去到我師父的道場,就可以擁有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一切……”
林白一步步往前走,眼神中是赤裸裸的殺意。
對方把他當成傻子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妄圖欺騙他前往那個所謂的道場。
林白如果猜得沒錯。
那地方已經騙過去了大量的人和鬼,現在已經是一片修羅場了。
張景的話,漏洞太多。
他既然這麼崇敬自己師父,又怎麼可能會輕易就出賣他?
另外他對道屍都隻有個一知半解。
又怎麼可能知道,奪舍道屍,這種寶貴的法門?
他師父稍微有點腦子。
也不可能把這種最關鍵的東西,提前透露給朝夕相處的弟子。
畢竟人心難測。
甚至林白懷疑,道屍的說法,搞不好都是張景杜撰的。
他一直都在企圖吸引自己,前往廢舊停車場。
自己去了那裡,恐怕隻有死路一條。
他那個叫作茅道人的師父,一定異常恐怖,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往自己道場不斷招惹仇敵。
林白早就警告過張景,不要說謊。
可他每一句話,幾乎都夾雜著一個陷阱。
看來是打定主意,即便自己死,也要為他那個師父,多引去一個奇人異士,當作某種儀式的材料了。
“你跑什麼,我不會殺你,把身上所有好東西拿出來,再把那個法門告訴我,我就放你走!”林白一步步逼近。
張景根本不敢停下,而是連滾帶爬的站起身,就朝荒郊野地中跑去。
他再傻也能看出,麵前這個男人,那毫不掩飾的殺心。
因為對方的目光,已經開始在打量自己各個要害部位了。
估計是在想,對付自己這種半人半鬼的東西,該怎麼一擊必殺!
“刷”
身後傳來風聲,張景餘光一瞥,發現追逐自己的男人,不知何時,突然不見了。
他內心立馬警惕起來。
可為時已晚。
脖頸傳來劇痛,被人一拳砸中,他就像是被一輛卡車撞了一樣,飛出去十幾米,後腦下麵凹陷成了恐怖的樣子。
“呼~呼~呼~”
從地上爬起,張景用力喘息,卻發現自己呼出來的氣體,溫度已經越來越低了。
他這種人,不是這麼容易死的。
但遭受致命傷害後,會從半人半鬼,逐步朝著真的鬼轉變,實際上也跟死了沒什麼區彆。
腦海裡的記憶開始流失,思維變得凝滯,張景臉上露出巨大的驚恐,拚了命繼續往前跑去。
林白則像一道遊魂一樣。
時不時出現在他身後。
在察覺到,對方越來越像鬼之後,他就開始了手下留情,以吸鬼炁為主。
林白覺得,龍婆之前的話,一定有誇大成分。
搞不好她曾在邪修手上吃過虧,才刻意摸黑。
誰說這邪修壞啊?
這邪修太棒了!
從一側馬路,追到了另一邊的馬路。
不人不鬼的張景,在林白的幫助下,再也不用忍受他人異樣的目光了。
——他徹底成了一隻鬼。
此時的張景渾身鬼炁稀薄,身體羸弱,像是被掏空的老人一樣,踉踉蹌蹌,跑上馬路。
正好有一輛麵包車疾馳而來。
“砰”的一聲。
張景被撞倒在馬路上。
追在後麵的林白,這一次沒有繼續上前,而是完全藏匿進了黑暗中。
因為張景再怎麼虛弱。
作為一隻鬼,他也不該被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