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鈞煬握住陳漫伸出來的手,問她:“會不會覺得太簡陋,沒有儀式感?”
在今天求婚之前,許鈞煬想了很多的求婚方案。
但是都被他一一否拒了。
花裡胡哨,熱鬨尷尬。
都不如這樣普通平淡的方式讓人舒心、安心。
陳漫幻想過某天早上醒來,她的手上已經戴上了一枚求婚戒指,或者在他夜晚歸來的時候,從口袋裡掏出來。
求婚真的不需要什麼太隆重的儀式。
她不希望出現什麼戒指放在蛋糕裡被她吃進嘴裡再吐出來的場景。
更不想有一堆人在旁邊起哄看熱鬨。
隻因為她不是那樣熱鬨的性子,這樣就很好,恰恰好。
平常普通的生活中,還有感動和驚喜,就顯得彌足珍貴。
陳漫笑著說:“這樣就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儀式感。”
“有時候我就覺得我們心有靈犀,幸好你沒整什麼誇張的場麵,到時候幸福是幸福,但是有點尷尬。”
“我還是習慣這樣的,偷偷的幸福。”
她仰頭看著他,朝他展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許鈞煬看起來好溫柔,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裡流光溢彩,溫情脈脈。
他鬆開她的手,將戒指取出來,把戒指盒隨手放在桌上。
輕輕抬著她的手,將戒指緩緩戴進她細嫩的手上。
兩人默默看著陳漫戴著戒指的手。
過了一會兒,許鈞煬輕輕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手指上吻了一下。
“陳漫,我愛你。”他看著她,鄭重地說。
陳漫聽到了,點點頭。
卻沒有看他,而是低頭看著自己戴著戒指的手指,心緒如潮。
前一刻還笑著,後一刻洶湧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砸在他握著自己的手背上,濺開。
她,要和許鈞煬組成一個新的家庭了。
這樣,她就不是一個人了,不是一個在世間孤獨漂泊的人。
無論許鈞煬有多愛她,沒有結婚,她始終是一個人,一個沒有家的人。
有家的人永遠感受不到沒有家的人是多麼地孤獨無依,她就好像是世界上平白無故多出來的一個人,很多餘。
一滴眼淚落下,潰了堤,便再也藏不住了。
許鈞煬看見自己手上那一大滴的眼淚,將她摟在胸前抱緊,溫柔地順撫她的後背。
陳漫越哭越來勁兒,哭得自己心口疼痛,張嘴呼吸。
許鈞煬抱著她坐下,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哭,伸手扯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我好想我媽。”陳漫哽咽著,眼淚止也止不住,窩在他的懷裡哭出了聲,“我沒有媽了。”
許鈞煬聽得心疼,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摸著。
他不理解沒有媽的感受,從小到大,家裡的人都平平安安,還沒有經曆過失去親人的痛苦。
他沒想過,也不敢想。
他越長越大,家裡的老人越來越老。
村裡每年都會走掉好幾個老人,然後在外打工的人回來,更新換代。
陳漫哭了一會,穩住情緒,拿紙巾把臉上的淚水、鼻子擦乾淨。
“咳,咳。”她咳了兩下喉嚨,清了清嗓子,“煬哥,你吃飯了嗎?”
許鈞煬將她鬆開了一點,看著她紅紅的眼睛。
“還想不想哭?眼睛都是紅血絲。”
陳漫搖搖頭,“不哭了,一陣一陣地想她,哭完就好了。”
許鈞煬抱著她站起來,將她放在地上,“那陪我回家吃飯。”
陳漫點頭,“我先去洗個臉。”
洗了把臉,眼睛還是紅紅的,陳漫也不管了,等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