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的行人紛紛側目,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屋簷下的三人——一個渾身濕透、麵容冷峻的高大男人,正和兩個染著熒光色頭發、點頭哈腰的小混混進行著幼稚的"語言教學"。有個牽著孩子的母親趕緊繞道走開,嘴裡還小聲嘀咕著:"現在的不良少年都開始玩角色扮演了嗎?"
黃毛混混搓著手,小心翼翼地比劃著:"大哥...要不要去我們家?"見墨淵皺眉,他趕緊指著遠處,"就、就在那邊!有吃的!有床!"還做了個睡覺的姿勢。
綠毛也趕緊附和:"對對!還能教大哥更多詞兒!"他獻寶似的從兜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餅乾,"看!存貨!"
墨淵盯著那包餅乾看了兩秒,突然伸手拿過,撕開包裝咬了一口。甜膩的人工香精味讓他皺了皺眉,但饑餓的胃還是接受了這份饋贈。
"帶路。"他用新學的詞彙簡短命令,同時警告性地捏了捏兩人的肩膀。兩個混混立刻像得到聖旨般,一左一右"護送"著墨淵往前走,活像兩隻滑稽的熒光色導盲犬。
路過便利店時,店員警惕地盯著他們。黃毛立刻挺起胸膛,狐假虎威地瞪回去:"看什麼看!這是我大哥!"結果被墨淵一個眼神嚇得縮了縮脖子。
墨淵跟著兩個小混混穿過城市錯綜複雜的巷道,眼前的景象逐漸從光鮮亮麗的商業區過渡到擁擠破敗的居民區。高聳入雲的玻璃幕牆大廈在遠處反射著刺目的陽光,而腳下的水泥路卻已龜裂翹起,牆麵上貼滿層層疊疊的廣告傳單和塗鴉。
他們停在一棟外牆斑駁的舊公寓前,生鏽的消防梯歪歪斜斜地掛在側麵。黃毛混混掏出鑰匙,擰開三樓一間鐵門已經變形的公寓。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哥!你們回來啦!"
一個紮著雙馬尾的女孩從裡屋蹦出來,臉上還帶著直播時的濃妝。當她看清站在兩個哥哥身後的墨淵時,笑容瞬間凝固。
"是你!"她尖叫著後退兩步,手指顫抖地指向墨淵,"把手機還給我!你們知不知道就是這個人害我被精神病院——"
"小妹彆鬨!"綠毛趕緊攔住要撲上來的妹妹,"這是大哥!我們新認的大哥!"
破舊的公寓裡頓時亂作一團。女孩歇斯底裡地要搶回手機,兩個混混手忙腳亂地阻攔,而墨淵站在門口,目光掃過這個擁擠的住所——開裂的天花板用膠帶粘著,牆角的折疊桌上堆滿直播設備,晾衣繩上掛著的衣服還在滴水。
墨淵皺了皺眉,從大衣內袋裡掏出那部沾著泥水的手機,遞給眼前這個歇斯底裡的女孩。女孩一把搶過,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劃動,眼睛瞪得溜圓——
手機屏幕亮起,電量還剩17。她迅速解鎖,點開支付軟件,下一秒,她的臉色"唰"地慘白。
"全......全沒了......"她的聲音發顫,手指發抖地指著屏幕上的一連串轉賬記錄,"我的錢......我的打賞......全被轉走了!"轉賬對象全是一個頂著和煦笑容的農民頭像。
她瘋狂地點擊"撤銷"按鈕,可係統彈出一條冰冷的提示:【賬戶異常,支付功能已鎖定,請聯係客服處理】。
"那個老混蛋......那個賣種子的老混蛋!"女孩突然尖叫起來,眼淚奪眶而出。
她雙腿一軟,跌坐在破舊的沙發上,手機從指間滑落。兩個混混哥哥手忙腳亂地圍上去,一個拍背順氣,一個遞水,嘴裡不停地安慰:"沒事沒事,錢還能賺......"
墨淵站在一旁,沉默地看著這一幕。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高樓大廈的陰影籠罩著這片破敗的居民區。女孩的啜泣聲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
女孩哆嗦著手指按下報警電話,聽筒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忙音。她不死心地重撥了好幾次,終於接通後,對麵傳來嘈雜的背景音和一個疲憊的女聲:
"這裡是久川市警局,目前線路繁忙..."
"我要報案!有人偷了我的錢!"女孩帶著哭腔喊道。
"請提供您的姓名和住址..."接線員的聲音突然被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打斷,"滋...第三區...滋...所有警力...滋..."
電話突然斷線了。女孩呆滯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麵顯示"信號中斷"的提示。她的哥哥們麵麵相覷,黃毛小聲嘀咕:"聽說昨晚老城區又出事了,警察都往那邊趕..."
窗外傳來遙遠的警笛聲,但明顯是朝著相反方向去的。綠毛湊到窗邊張望:"看,連巡邏機器人都不見了。"往常這個時候,街角總會有個閃著藍光的警用機器人。
墨淵默默站在牆角,目光在女孩和窗戶之間來回移動。他聽不懂具體內容,但能感覺到這裡的秩序似乎正在崩潰。
女孩突然把手機狠狠砸在沙發上:"該死!連警察都管不了了嗎?"她的聲音裡帶著絕望,"那可是我攢了三個月的錢!"
遠處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接著是幾聲叫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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