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淵帶著兩人重新踏入九川市的邊界時,眼前的景象令他眉頭緊鎖——
距離地幔藤爆發中心稍遠的區域,竟然被一道臨時搭建的隔離帶分割開來。穿著全封閉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手持檢測儀,嚴格管控著進出的人員。隔離帶外側的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匆,商鋪依然營業,隻是櫥窗裡多了些"地幔藤防疫指南"的傳單,氣氛緊張卻有序。
而更詭異的是,越是往城市中心方向走,反而越顯得"正常"。核心商業區的高樓依舊燈火通明,全息廣告屏循環播放著白月魁的科研訪談,仿佛災難從未波及這裡。一輛印著afu標誌的豪華懸浮車緩緩降落在某棟大廈樓頂,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談笑風生地走進空中走廊。
"見鬼了……"女孩舉著手機喃喃道,"怎麼這邊像沒事人一樣?"
墨淵眯起眼睛,指向遠處一棟未被藤蔓侵襲的高樓——那裡既遠離混亂的貧民區,又不屬於詭異的"安寧核心帶",是個絕佳的觀察點。
三人悄悄摸上樓頂。從高處俯瞰,整座城市呈現出詭異的同心圓狀:
最外層:逃難的車輛堵成廢鐵,暴徒橫行他們剛逃離的區域)
中間隔離帶:防護服人員駐守,普通市民生活受控但平穩
核心區:燈紅酒綠,仿佛地幔藤隻是新聞裡的遙遠傳說
黃毛突然指著某棟大廈:"那是……超級人機的ogo?"
墨淵順著方向看去——核心區最高的那棟玻璃大廈頂端,巨大的全息標誌正在閃爍。而大廈底部的停車場裡,整齊停放著數十輛印有"神經科學院"的運輸車。
女孩的直播鏡頭悄悄對準了這一切,彈幕突然爆炸:
[這不是白家的老巢嗎?]
[聽說地幔藤就是他們實驗室泄露的!]
[樓上造謠,已舉報]
墨淵站在高樓邊緣,仰頭望向天空——
巨大的地幔藤如同從地獄刺向人間的骸骨長矛,灰敗的藤體直徑超過十米,表麵布滿化石般的皸裂紋理。它們從城市廢墟中拔地而起,扭曲著刺入雲層。
最粗壯的一根藤蔓頂端,鼓脹的孢子囊正在高空破裂,惡心的的粉末如雪般飄落。
"這不可能......"墨淵用母語喃喃道。
他曾穿越槍林彈雨,見過鋼鐵洪流碾平山嶽,但眼前這一幕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這些不是植物,而是某種超越自然法則的怪物。
黃毛突然拽他袖子,顫抖的手指指向藤蔓中段:
那灰敗的"樹皮"上,竟鑲嵌著半具尚未完全石化的人類軀體,像是被藤蔓吞噬後又吐出的殘渣。死者的手臂向前伸展,仿佛在生命最後一刻還在試圖攀爬逃離。
女孩的直播手機"啪嗒"掉在地上,鏡頭仍對著天空。直播間出現幾條[白色的]後瞬間刷過成千上萬的問號刷屏。
墨淵站在高樓天台的邊緣,沉默地望著遠方。夜風卷著灰燼從腳下掠過,遠處的地幔藤在月光下泛著冰冷的灰白色。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軍官證——在這個世界,這東西毫無意義。沒有身份,沒有錢,甚至連語言都不通。如果有一天,他們真的逃出了九川市,要怎麼活下去?
女孩蹲在一旁,正數著手機裡所剩無幾的餘額,眉頭緊鎖。黃毛則虛弱地靠在牆邊,斷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他的眼睛卻時不時瞟向樓下尚未被完全摧毀的商店,似乎在盤算還能撈點什麼值錢的東西。
墨淵忽然明白了。
在這個世界裡,錢不是奢侈,而是生存的必需品。沒有錢,就買不到食物、藥物、安全的住處。沒有錢,他們就算逃出九川市,也隻會淪為更底層的流浪者,甚至比現在更慘。
他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女孩拚了命也要直播,為什麼黃毛哪怕斷了一隻手還想著趁亂斂財。
——因為在這個崩壞的世道裡,窮比死更可怕。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戰術匕首,又望向遠處尚未被地幔藤吞噬的城區。
如果他們想活,就得先弄到錢。
而在這座半毀的城市裡,弄錢的方法……恐怕不會太乾淨。
女孩突然拽了拽墨淵的袖子,伸手指向城市邊緣——一座被巨大玻璃穹頂籠罩的龐大建築群,即使在夜色中也能看到內部泛著詭異的熒光,中心區域不時閃過刺目的紫光。
墨淵眯起眼睛,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設施,但那不自然的亮光與周圍灰敗的地幔藤形成鮮明對比,顯然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核電站……"女孩對著手機鏡頭壓低聲音,"家人們看!九川市的能源中心,絕對有問題!那些紫光根本不正常!"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
[特效吧?核電站哪有這樣的?]
[我舅舅在九川市,說全城戒嚴了!]
[主播團隊真敢拍,刷個火箭!]
黃毛勉強支起身子,湊到鏡頭前添油加醋:"老鐵們,我這條胳膊就是被輻射……"
墨淵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但沒阻止。他不懂核電站是什麼,但那紫光閃爍的頻率讓他本能地感到危險。
女孩還在對著手機喋喋不休,而墨淵的目光卻死死鎖定遠處的穹頂建築。如果這座城市真的在醞釀更大的災難,那麼他們必須儘快弄到錢,然後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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