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車緩緩停在海拉帝國軍事基地的入口,引擎的嗡鳴聲逐漸熄滅。墨淵低頭看向懷中的白月魁——
她的頭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顏色,從發根到發梢,一寸寸化作蒼冷的雪白。甚至連她的眉毛、睫毛,都如霜染一般,失去了所有色彩。
她在……枯萎?
墨淵下意識收緊手臂,她的身體輕得可怕,仿佛隻剩下一層皮囊包裹著骨頭。
車門滑開,格雷邁步而出,與迎上來的士兵簡短交談。
“全員撤離,封鎖這片區域。帝國可能會對這裡使用中子羽流核淨化”他的聲音冷靜得殘酷。
士兵猶豫了一下:“長官,那您呢?”
格雷沒有回答,隻是搖了搖頭,目光掃向車內。
格雷拽著墨淵重新登上懸浮車,車門關閉的瞬間,他按下通訊器,聲音切換成一種沉穩而權威的語調:
“這裡是海拉帝國特彆行動組,請求立即接通櫻花國災害應對指揮部。”
懸浮車疾馳向當地政府大樓,格雷對著全息投影中出現的官員們:
“我方將開放邊境避難所,並提供生命穩定劑……是的,優先轉移婦孺……”
他的表情凝重,手指在數據板上劃出“救援方案”,儼然一副救世主姿態。
墨淵沉默地坐在後排,懷中白月魁的身體輕得像一具紙偶。突然——
她的頭微微動了一下。
墨淵立刻低頭,對上一雙空洞的眼睛。白月魁的呼吸依舊微弱如遊絲,可她的手指卻微不可察地蜷縮起來,拉住了墨淵的袖口。
她還……清醒著?
車窗外,灰藍色的地蔓藤正在城市中心瘋狂生長,而格雷的演講仍在繼續:
“請貴國放心,海拉帝國的援助絕不附帶任何政治條件……”
白月魁的嘴唇無聲地開合,墨淵俯身,聽到氣若遊絲的三個字:
“…殺…了…我…”
懸浮車一個急刹停在政府大樓前,格雷回頭微笑:“該下車了,英雄們。”
格雷用白月天的身體)拽著墨淵的手腕,將他和白月魁拉入救援隊伍。網絡上的視頻早已瘋傳——畫麵裡,“孝順兒子”白月天痛心疾首地斥責“弑父的瘋妹妹”,而墨淵則成了“瘋妹妹找的野男人”。
被格雷救援的人群的視線如刀般剮來。
“聽說那女孩親手砸碎了自己父親的頭……”
“白先生真可憐,喪父還要照顧精神異常的妹妹……”
“那個外國佬也不是好東西……”
每一句竊竊私語都像毒刺,紮進白月魁的耳中。她蜷縮在墨淵懷裡,蒼白的睫毛顫抖著,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襟。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