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亮起,赫盧的全息影像浮現在實驗室中央。
瓊斯的手指猛地一顫,差點打翻手邊的報告數據。
——是赫盧。
一瞬間,那些被白倩宇冰冷審視的記憶湧了上來。他想起自己曾經熬夜調整實驗參數,換來的隻有一句“效率太低”;想起自己戰戰兢兢遞交報告時,白倩宇連頭都不抬,隻是用筆尖不耐煩地敲著桌麵。
“瓊斯。”赫盧的聲音傳來,低沉而平靜。
瓊斯的背下意識彎了下去,聲音不自覺地帶上討好的顫音:“陛、陛下!實驗進展順利,白月魁的樣本活性遠超預期,隻是暫時——”
他語速飛快,像是生怕被中途打斷,被否定,被像垃圾一樣丟棄。
但赫盧隻是微微頷首,甚至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
“辛苦了。”
瓊斯愣住了。
“國際壓力我會處理,你需要什麼樣本,儘管提。”赫盧的聲音不緊不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研究,很重要。”
瓊斯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半晌才擠出一句:“……是,陛下。”
通訊結束,實驗室重歸寂靜。
瓊斯呆呆的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互相摩挲著。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沒有人對他說過“辛苦了”?多少年沒有人問過他需要什麼?多少年沒有人儘力支持自己了?
他忽然覺得鼻子發酸,抬手抹了把臉眼鏡掉了下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飄零半生,未逢明主。
——而今,他終於找到了。
助手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擴大。
——他看見了什麼?
瓊斯博士,那個永遠陰鷙、暴躁、對失敗毫無容忍的瘋子……在哭?
淚水混著實驗室的冷光,在那張瘦削的臉上劃出兩道狼狽的濕痕。
瓊斯彎下腰去撿眼鏡……
然後,他的餘光瞥見了助手。
空氣瞬間凝固。
"你——還站在這裡乾什麼?!"瓊斯的聲音陡然拔高,像刀鋒刮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