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塔洛斯中樞議事廳的穹頂投下慘白的光，將赫盧王座上的金屬浮雕照得森冷刺目。
卡米拉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酒紅色發髻散落下一縷鬈發，正隨著她克製的呼吸輕輕顫動。她能感覺到赫盧的目光像手術刀般刮過自己的後頸——那裡還沾著從那些死人身上帶來的火藥味。
"所以，"
赫盧的手指敲擊著王座扶手。
"二十個死刑犯，一艘改造遊輪，換來的是一堆灰渣和……潛艇尾跡？"
議事廳的恒溫係統突然發出嗡鳴，卡米拉作戰服內襯的濕度調節器開始瘋狂運轉。她盯著地麵倒影裡赫盧扭曲的影子："屬下已將諾亞號送往瓊斯博士的……"
"抬頭。"赫盧的聲音很輕，卡米拉卻像被電擊般猛地揚起臉。元首的虹膜在暗處泛著淡金色。
"下次收債，"
他向前傾身，王座陰影流水般從肩頭滑落。
"如果再讓抵押品從你眼前蒸發……"
金屬指套劃過卡米拉喉嚨的動作優雅得像在切牛排。
"你該知道海拉的債務科不缺收債人。"
卡米拉的瞳孔收縮成針尖，喉間的生物識彆芯片突然發燙——那是植入的懲罰裝置。
"至於現在，"
赫盧靠回王座，陰影重新包裹全身。
"去給我們的瘋博士送玩具吧。順便問問……"
全息屏在他指尖展開，顯示著白月魁潛艇的預測航線。
"順便問問他研究得怎麼樣了。"
飛行器降落在海岸聯盟實驗基地的停機坪上，引擎的轟鳴還未完全消散，艙門就已經被迫不及待地推開。
卡米拉踩著高跟長靴踏出艙門，酒紅色長發在潮濕的海風中微微揚起。她眯起眼睛，打量著這座被高壓電網和自動炮塔包圍的鋼鐵堡壘——瓊斯的瘋人院。
“卡米拉大人！”
一個穿著皺巴巴白大褂的年輕助手小跑著迎上來，臉上堆著近乎諂媚的笑容。他的黑眼圈極重，手指神經質地絞在一起，像是隨時準備逃離什麼可怕的東西。
“博士已經在等您了！”助手的聲音裡透著不自然的歡快，“這邊請！這邊請！”
卡米拉挑了挑眉，跟著他穿過層層安檢門。她能感覺到，這個年輕人帶路的步伐輕快得過分，仿佛終於找到了一個逃離地獄的借口。
實驗室深處，瓊斯正背對著門口，佝僂著腰在一台全息顯微鏡前瘋狂調整參數。
他的頭發亂得像被電擊過，白大褂上沾滿了可疑的熒光汙漬，右手還握著一支仍在滴血的注射器。
“又怎麼了？”瓊斯頭也不回，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如果是那群白癡議會又來問進度，告訴他們——滾！”
助手縮了縮脖子，迅速躲到卡米拉身後，小聲嘀咕：“您、您自己跟他說吧……”
卡米拉冷笑一聲，高跟鞋清脆地敲擊地麵，走到瓊斯身旁。
“博士。”她單手叉腰，另一隻手隨意地敲了敲實驗台，“赫盧陛下讓我來送個‘禮物’給你。”
瓊斯的手指終於停了一下，布滿血絲的眼球緩緩轉向她：“……禮物？”
“一艘船。”卡米拉懶洋洋地掏出一枚數據芯片，丟在桌上，“諾亞號，上麵全是石化的人形標本，裡麵還有不明氣體。”
瓊斯的瞳孔驟然收縮。
下一秒，他猛地推開顯微鏡，一把抓起芯片，癲狂的笑聲在實驗室裡回蕩：“哈！終於到了！”
助手趁機悄悄後退，準備開溜——
“你！”瓊斯突然轉頭，注射器直指他的鼻尖，“去準備解剖艙！立刻！馬上！”
助手臉色慘白，點頭如搗蒜，轉身就跑，速度快得像是生怕被拽回來丟進培養罐。
瓊斯盯著卡米拉，嘴角扭曲地揚起：“所以，赫盧還說什麼了？”
卡米拉抱臂，紅唇微勾：“他讓我問問……你的‘小寵物’研究得怎麼樣了？”
瓊斯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變得更加瘋狂。
“快了。”他低聲嘶笑，手指神經質地敲打著芯片，“就快完成了……”
後麵的培養罐中全是小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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