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魁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她伸展開雙臂,迎著海風深深吸了一口氣,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海風吹拂著她的發絲,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的疲憊一掃而空。
墨淵低頭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傷口,血跡已經乾涸,但疼痛依舊清晰。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向白月魁,眉頭微微皺起。他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她……
我……
思緒在腦海中盤旋,卻又被他強行壓下。現在是末日,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或許下一秒就會死在其他“人”的手裡,或許下一刻就會被息壤吞噬。在這樣的世界裡,猶豫和顧慮顯得如此可笑。
既然如此……
海風依舊輕柔地吹拂著,浪花拍打著沙灘,發出舒緩的聲響。墨淵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合金瓶的表麵,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白月魁的背影上。她的身影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人。
那就……
他沒有繼續想下去,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海風帶走那些紛亂的念頭。
海風卷著鹹澀的氣息掠過沙灘,墨淵站在潮線邊緣,合金瓶在指間轉了個圈。他側頭看向仍坐在礁石上的白月魁,聲音混著浪花聲傳來:
"該走了。生態的進化,不會等人。"
白月魁望著遠處嬉鬨的人群,像是沒聽見般沉默。她緩緩抬起右臂,手肘支在屈起的膝蓋上,手腕自然下垂——這是高原牧人召喚羊群的姿勢。陽光穿透雲隙,在她懸停的掌心投下一小片光影。
碎星第一個注意到這個信號,立刻拽起玩水的夏豆。山大正捧著海水往桑吉手裡倒,見狀猛地僵住,水珠從指縫漏成斷續的銀線。小喇嘛空洞的眼睛轉向聲源,突然按住山大的手腕:"要集合了。"
墨淵看著白月魁的指尖在虛空中輕輕一勾,那群人便像被無形的繩索牽引般聚攏過來。她的手臂依然保持著召喚的弧度,臨淵者外骨骼不知何時已貼在她背後,骨甲縫隙滲出細密的冷凝液。
當最後一個人站定,白月魁終於放下手臂。她走過墨淵身邊輕輕的說道:
"你漏了一句,人類也是生態的一部分。"
浪花吞沒了尾音。眾人沿著海岸線行進時,沒人注意墨淵的表情。
一行人跟著白月魁,沿著海岸線向北行進。腳下的沙礫逐漸被堅硬的岩層取代,海浪聲在身後越來越遠。
"往九川方向走。大陸正在聚集,板塊擠壓......"白月魁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破碎。
碎星突然停下腳步,回望身後漸漸消失的海平麵:"以後...再也看不到海了吧?"
沒有人回答。大陸的聚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地貌,遠方的巨人屍骸處像磁石般吸引著周圍的地塊。或許用不了多久,這片海灘就會被抬升成懸崖,最終被新生的山脈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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