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盤腿坐在裂穀邊緣的一塊平整岩石上,手中的轉經筒緩緩轉動。他輕聲誦念著《歸元心法》的藏文經文,聲音低沉平穩,像一條流淌的小溪。
過去,每當這時,總會有許多人圍坐過來,閉目靜聽,試圖在末世的混亂中尋找片刻安寧。但此刻,隻有寥寥數人坐在他身旁——夏豆蜷在他腿邊,手裡攥著沒吃完的糖果;兩個年邁的藏民低頭合十,皺紋裡積著風霜;胥童站在稍遠的地方,至少這裡沒人排斥他。
其他人都在忙碌。
白月魁背對著這一切,站在岩壁前。她的手指撫過那些嵌在石中的藍礦石,臨淵者的骨甲有所反應——她能感覺到,生命源質正以某種規律在礦石中流轉,就像血液在血管中奔湧。
可以用來鍛造武器。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她屈起手指,輕輕敲擊礦石表麵,金屬般的回音在岩壁間擴散。
白月魁的目光又落在了墨淵身上。
墨淵正蹲在溪邊清洗合金瓶,敏銳地察覺到視線。他抬頭,對上白月魁直勾勾的眼神:"說。"
白月魁的指尖摩挲著腰間骨球:"城西工坊,鍛造爐。"
墨淵甩乾瓶上的水珠,他掃了眼遠處的裂穀入口,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搬不動,太重。"
臨淵者的骨甲縫隙滲出幾絲猩紅,顯然它的主人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但白月魁知道墨淵沒說謊
——那爐子少說幾噸重,就算用滑輪組也運不上高原。
兩人陷入沉默。遠處,胥童的金屬臉在光下反射著冷光,他正在幫彆人搬運東西。
墨淵突然開口:"零件,拆開運。"
白月魁眯起眼睛。這個方案她不是沒想過,但......
"需要懂鍛造的。"她指出關鍵問題。
墨淵轉頭看向人群。雞冠頭正拿著鋼釺在岩壁上比劃,嘴裡念叨著加固方案。碎星和山大在整理物資,動作利落。
"那個人,自稱工程師。"墨淵用合金瓶指了指。
白月魁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確實,在最初的自我介紹時,雞冠頭曾提到過工業背景。她輕哼一聲,算是認可這個提議。
"明天去。"墨淵將合金瓶彆回腰間,轉身走向正在搭建的臨時營地。
墨淵走到正在整理工具的雞冠頭麵前,軍靴碾碎地麵的碎石發出細響。雞冠頭察覺到陰影籠罩,抬頭時手裡的扳手差點掉在地上。
墨淵走到正在整理工具的雞冠頭麵前,軍靴碾碎地麵的碎石發出細響。雞冠頭察覺到陰影籠罩,抬頭看著墨淵。
墨淵俯視著雞冠頭開門見山道:"明天進城,搬鍛造爐,你指導。"
雞冠頭愣了一下,隨即點頭。他粗糙的手指在扳手上摩挲了兩下,喉結滾動:"拆解...需要特殊工具。"
"名字。"墨淵突然問。
雞冠頭又愣了一下,臟兮兮的臉上浮現困惑。
"稱呼。"墨淵補充道,聲音有點不善。
"寡...寡言。"他結巴了一下,隨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們...都這麼叫我。"
墨淵打量著他。這個被叫做寡言的男人似乎話很多,此刻更是緊張得手指發抖。但他剛才提到"特殊工具"時,眼神突然變得專注——那是懂行的人才有的神色。
"寡言。"墨淵重複了一遍,轉身前最後說道,"黎明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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