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光剛剛泛白,一陣劇烈的震動突然席卷了整個峽穀。
還在睡夢中的人們瞬間驚醒,慌亂地衝出臨時搭建的住所。有人隻穿著單薄的睡衣,有人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呼喊聲混雜在一起,在狹窄的穀道中回蕩。
白月魁早已站在高處,臨淵者的骨甲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她的長刀插在地麵。
然而不過幾分鐘後,震動突然停止了。峽穀兩側多了幾道新的裂縫,穀底被拓寬了少許,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發生。驚魂未定的人們站在高原上,麵麵相覷。晨風吹過,帶著幾分尷尬的涼意。
她望著峽穀中新出現的裂縫,思緒卻飄到了墨淵昨晚的話上。交通工具...確實是個問題。刀刃上的冷光微微閃爍,映出她微蹙的眉頭。
遠處,墨淵正把夏豆交給桑吉照看。小女孩還抱著那個破舊的布偶,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白月魁的目光掃過營地——碎星在整理箭矢,寡言檢查著地震後鬆動的金屬支架,胥童站在一旁似乎是在記錄數據。
久川的記憶又浮現在腦海——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哥哥總是站在她前麵解決所有難題。白月天的笑容,霍恩在實驗室裡溫和的麵容和燈光,還有在櫻花時自己被激得氣急敗壞超起的凳子和哥哥的腦子...
晨風吹起她的銀發,露出那雙略顯失神的眼睛。刀刃突然劇烈震顫,冷光刺痛了她的眼睛。白月魁猛地回神,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久川最後的樣子清晰地浮現在眼前:被生態侵蝕的城市,然後是海拉的中子羽流劃破天際的閃光。那種武器精準地抹去了所有生命,會儘量留下了完好的建築和器械。
"方向沒錯..."她低聲自語。懸浮的刀刃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冷白的光芒映出她眼中轉瞬即逝的脆弱。遠處營地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響,白月魁迅速收斂情緒,轉身走向墨淵。
找到墨淵時,他正在檢查地震後加固的支架。夏豆跟在他身後,小手拽著他的衣角,懷裡還抱著那個破舊的布偶。
"我們需要離開幾天。"白月魁開門見山地說,懸浮的刀刃在她身側泛著冷光。
墨淵頭也不抬地擰緊一顆螺絲:"這些人怎麼辦?"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手上的動作明顯加重了,"好不容易建起來的營地,等我們回來可能隻剩一堆廢墟。"
夏豆仰頭看著兩人,墨淵直起身,合金瓶在腰間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他們可不會考慮什麼後果,吵吵鬨鬨無限放縱。"他看向遠處忙碌的人群,"隨便來幾隻噬極獸,或者一隊拾荒者..."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白月魁的刀刃微微轉動,冷白的光芒掃過營地最終說道:
"兩天,快去快回。"
墨淵沉默地擦掉手上的汙漬,夏豆的布偶突然掉在地上。他彎腰撿起來拍了拍灰,卻沒有立即答應。
墨淵的目光掃過營地:"最難的是讓這些人能在你離開時保持安靜。"
他轉身,合金瓶撞在支架上發出脆響。遠處,碎星正在調試弓箭,寡言埋頭修理設備,胥童的機械麵甲在陽光下反著光。
"其他人死了就死了,但這幾個..."他指了指核心成員的方向,"太弱,帶不走;留下,又保不準會犯蠢。"
白月魁盯著墨淵,眼神逐漸變得鋒利:"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一輩子困死在這個峽穀裡?"
多麼可笑。她曾經對墨淵說的那套"穩定至上"的理論,現在聽起來簡直是在給自己鑄造牢籠。一個連短暫離開都做不到的庇護所,算什麼安全?
三隻有配合的泛生型就可以殺穿峽穀,而白月魁的武力,確實是這個峽穀唯一的保障。
白月魁突然笑了,那笑容讓墨淵想起了對方想挖自己腦子的日子:"我真是...蠢透了。"她輕聲說,刀刃猛地歸位到她身側,"把自己放到了這個位置上,要麼冒險,要麼永遠當個囚徒。"
墨淵瞥了眼懸浮在白月魁身旁的刀刃,臉上沒有絲毫驚訝。在這個世界待久了,他早已習慣各種無法解釋的現象——會飄的機器人ahs、浮空卻沒什麼強力推進裝置的塔爾塔洛斯,現在多把飄著的刀也沒什麼稀奇。
"反正都是些不能理解的東西。"他嘟囔著。
寡言正好從修理台那邊抬頭,看到白月魁身邊懸浮的刀刃,眼睛頓時瞪大。他手裡的扳手"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引得碎星回頭張望。
"又來了..."碎星無奈地搖頭,看著寡言又開始神神叨叨地比劃著什麼修仙手勢。自從上次看到白月魁"意念"斷刀之後,這個工程師就堅信他們的首領是個修仙者。
白月魁察覺到寡言灼熱的視線,刀刃微微轉向他那邊。寡言立刻站得筆直,像見到什麼世外高人一樣,就差當場跪下行禮了。
墨淵把布偶塞回夏豆懷裡,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皺眉:"你能不能管管你的信徒?上次他還問我你是不是會禦劍飛行。"
白月魁的嘴角抽了抽,刀刃突然快速旋轉起來,嚇得寡言往後跳了一大步。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沒錯,我就是個修仙的。"她一本正經地說,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分。
懸浮的刀刃配合地在她身側劃出幾道華麗的弧線,冷白帶著些許藍的光芒在空氣中留下殘影。寡言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手裡的扳手再次掉在地上。
墨淵扶住額頭,無聲地歎了口氣。夏豆好奇地仰頭看著這一幕,布偶羊的胳膊垂在地上蹭來蹭去。
"我要出去神遊幾日,但隨時都能回來。"說著,她突然一揮手,刀刃猛地刺入遠處的岩壁,又瞬間飛回她身邊,"看到沒?告訴他們不要鬨事..."
寡言已經激動得滿臉通紅,不停地點頭:"明白!明白!仙師放心!"他轉身就要去傳播這個"重大消息",差點被自己的工具絆倒。
墨淵看著寡言跌跌撞撞跑開的背影,又看看一臉得意的白月魁:"你認真的?"
白月魁聳聳肩,刀刃輕巧地落回她身側:"有用就行,反正他們早就這麼以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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