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返回了營地墨淵推開自己帳篷的簾子
白月魁蜷在裡而，白發散在布料堆疊的簡易枕頭上，呼吸均勻。她難得睡得安穩，時不時無意識地蹭了蹭被子，全然不見平日的冷厲。
感到了外麵吹來的風她頓時眉頭一皺，墨淵沉默地退了出去，簾子輕緩落下。
他轉身走向炊事區，順手從煮飯的叔麵前順了點喝的。遠處臨時軍營裡，蕭黑執正和副官低聲交談。
"老板醒了嗎？"胥童蹲在篝火邊煎土豆餅看到墨淵來了便問道。
墨淵搖頭，喝了口順來的不知道是啥的植物湯："等她自然醒。"
胥童露出"明智之舉"的表情，遞過一塊煎糊的餅。
墨淵接過胥童遞來的餅咬了一口，糊味在舌尖擴散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遠處軍營裡，士兵們正列隊打軍體拳。拳風撕裂空氣，發出短促的爆鳴，腳步踩在地上震起細碎的塵土。墨淵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街機屏幕的光映在夏豆臉上，小女孩的手指在按鍵上飛快跳動。平時沉默的她，此刻隨著遊戲音效發出細小的聲音——"啊"、"唔"，短促卻清晰。
炊事的嬸子圍在旁邊，嘖嘖稱奇："打遊戲還能治啞巴？"
墨淵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是看著夏豆。屏幕上的角色一個連招擊敗對手，小女孩的嘴角微微翹起。
墨淵並未打擾，夏豆專心於遊戲也沒發現墨淵的到來，墨淵走向寡言的工坊。
走近時，看見他用發光的藍礦碎片在地上擺出古怪的圖案，礦石排列成放射狀的線條，在泥土上泛著幽幽藍光。
寡言閉著眼，雙手虛按在陣法中央，眉頭微皺，像是在專注感受什麼。
墨淵站在一旁，沒有打擾。
藍礦的光映在寡言臉上，忽明忽暗。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發現墨淵正盯著自己。
寡言手指點了點地上的礦石簡短的解釋道："測試共振，失敗了。"
墨淵點點頭，沒多問。
寡言收起藍礦，陣法隨之黯淡。
墨淵看著寡忽然開口："為什麼不找白月魁試？"
寡言的手頓了一下，礦石"哢嗒"相撞。
沉默片刻，他喉結滾動："這……"
墨淵的目光轉向遠處桑吉的帳篷："那桑吉？"
寡言搖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藍礦邊緣："歸元心法，靜而不動。"他抬起眼，"我研究的是‘動’。"
礦石被收進布袋，最後一縷藍光隱沒。寡言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土："方向相反。"
墨淵沒再說話，隻是看著寡言走向工作台。遠處，桑吉的誦經聲隱約傳來，形容起來像一條無波的河。
順著聲音走去，桑吉獨坐岩壁下。
原本墨淵不在時總挨著他的夏豆，現在整天泡在街機前。那些曾因恐懼而湊近他的人們，如今也各自忙碌，隻剩經文如背景音般飄在營地上空。
墨淵轉身走向炊事區，回來時手裡多了塊糌粑和半壺植物湯。
食物的氣味飄近時，桑吉的鼻翼微微翕動，一看就是被這種人遺忘許久未進食。他抬起頭，無光的眼瞳朝向墨淵的方向："多謝。"
聲音很輕，卻像是裹著許多東西——感激，蒼涼，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慨然。
墨淵看著他接過食物。
桑吉忽然開口："師傅讓我傳《歸元心法》，說能救一個是一個。"
糌粑在他手裡掰成小塊，動作很慢。
"現在......"桑吉咽下食物，他的眼瞼垂下，遮住了那雙早已看不見的眼睛，那裡曾經明亮如星。
風卷著沙粒掠過岩壁，桑吉的僧袍微微鼓蕩。他單薄得像要隨風散去，又堅定的走著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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