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承認了?”楊龍濱瞳孔驟縮,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語氣裡滿是荒謬,“你怎麼不按套路來?我這戲都沒法接了!”
“你問,我答,有問題?”楊辰勾了勾唇角,語氣輕得像拂過耳畔的風,側身讓出通道,“進屋說,彆在這兒丟人現眼,嚇著鄰居。”
“龍哥!不能進啊!”徐虎死死盯著那扇入戶門,聲音發顫,仿佛門後是吃人的深淵,“誰知道裡麵藏著什麼?說不定……說不定有厲鬼呢!”
“放屁!”楊龍濱眼中怒色一閃,狠狠一腳踹在徐虎屁股上,“哪來的鬼神?都是古人編來騙傻子的!”
他心裡門兒清,楊辰敢這麼淡定,絕不可能毫無準備。生性多疑的他正暗忖破局之法,徐虎這沒出息的話卻斷了他的退路——當著一眾小弟的麵,老大的架子不能倒。他硬著頭皮,邁步跨了進去。
楊辰等所有人進屋,“哢嗒”一聲鎖上門,自顧自坐回沙發,眼皮一耷拉,竟像是要補覺。
“嘿!你也太狂了吧?”楊龍濱非但沒怒,反而被勾起了興致,往前湊了兩步,“你就不怕我們把這兒拆了?”
“怕?”楊辰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幾分嘲弄,“你額頭開闊無雜紋,臉型帶著股硬朗筋骨,看著就不是純粹的惡茬,我怕你什麼?”
話音落,他不管滿屋子擠得挪不開腳的人,抄起沙發靠背就要往臥室走。昨夜耗損太大,他必須儘快恢複——幾百年在陰司養成的習慣,從不會把安全寄托在旁人身上。
“屋裡的東西,要砸要搬隨意。”他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等我養足精神,再找你們要賠償。”
“放肆!我大哥在這兒呢,你說走就走?”兩個小弟立刻橫在他身前,與此同時,四周響起“哐當”“劈啪”的打砸聲——人太多,挪不開身,幾個小弟隻能舉著砍刀,對著就近的家具胡亂劈砍。
“算你們運氣好,這要擱以前,我管你們是好人壞人,早就將你們挫骨揚灰了。”楊辰眉頭微蹙,轉頭看向楊龍濱,冷冷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點教訓是免不了的。”
不知為何,被他這麼一看,楊龍濱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他掃了圈四周,沒發現任何威脅,才強裝鎮定地歸結為錯覺。
他推開擋路的小弟,直麵楊辰,語氣帶著幾分試探:“徐虎是我兄弟,今天這事兒我得管。你道個歉,我們立馬走,怎麼樣?”
“道歉?”楊辰嗤笑一聲,眼神陡然淩厲,“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要道歉,找它們要去!”
說罷,他揚手一揮,手邊櫃子上的一遝A4紙瞬間散開。幾道殘影閃過,紙片已被切成一個個巴掌大的紙人,輕飄飄落在房間各處。
“好快的手法……”楊龍濱看得眼睛發直,喃喃自語,“可他撕這麼多紙人乾什麼?”
話音剛落,屋內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尖銳地穿透牆壁,響徹整個小區。
隨風KTV。
林偉國背著手站在台前,眼神冷厲如冰,掃過下麵站成一排的服務生和公主,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最近真沒可疑的人來過?想清楚再答,要是讓我發現誰撒謊……”
那冰冷的語氣,讓台下幾十號人嚇得大氣不敢喘,紛紛絞儘腦汁回憶自己接待過的客人。
“林三爺,您體諒體諒。”經理硬著頭皮上前,額角滲著冷汗,“我們這客流量大,生麵孔天天有,您又沒給個樣貌特征,我們實在沒法查啊!要不您說說,那可疑的人到底有什麼特征?”
“特征……”林偉國沉吟片刻,正要開口,卻被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打斷。
“吆,這不是林三爺嗎?怎麼有空逛我的場子?”
“齊!海!洋!”林偉國猛地攥緊拳頭,頭也沒回,三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帶著刺骨的恨意。
齊海洋掃了眼台下噤若寒蟬的男男女女,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弧度,走到林偉國身邊,漫不經心地指著人群:“看上哪個了?喜歡就拿去,我送的。”
那語氣,仿佛說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隨手可棄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