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書房。
崔時簷坐在書桌前處理公務,但秋書卻奇怪的發現公子已經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許久未動了。
秋書忍不住多瞅了幾眼。
然後更加驚奇的發現,對待公務向來認真苛刻的公子這次竟然罕見的有些走神了!
崔時簷指骨分明的手捏著筆,沾了墨汁的筆尖卻遲遲沒能在折子上落下。
這幾天裡,他腦中總是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司遙在宮宴時說的話。
“你覺得你有什麼是我必須要願意嫁給你的?是你出色的容貌還是你崔家的家世?可我永安侯府又不差,雖然比不上你們崔家的門第,但到底也有個爵位在,外貌就更不用說了,我自覺沒有任何配不上你的地方,憑什麼出嫁後要到你崔家受氣?”
崔時簷對此不是很能理解:“你確實不曾配不上我,但你還未曾嫁到我家,受氣之言又是從何而來?”
他自認不是個會對苛待妻子的人,家裡的長輩亦是和善,應該不會給司遙留下那般印象才對。
她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嗎?你遇事隻會讓我冷靜點,我難過了你也不會安慰,隻會讓我自己獨自消化,我生病了,你會說讓大夫來看看就好,你又不會看病,然後每天除了處理公務就是處理公務,房間你是不回的,每天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回家也是住在書房裡!我要這種夫君做什麼?”
崔時簷越聽心越沉。
前麵幾句話可能還有幾分依據在,他夫妻之間相敬如賓本就是如此。
可後麵的話,崔時簷卻不認同。
而且,“你麼知道我會如此?”
“有依據嗎?”
她每次都似乎篤定了他未來會如何一般。
崔時簷眸光鎖在她的臉上,她那雙漂亮的杏眼裡滿是對他的怨氣,就像是……真的經曆過這些一樣。
司遙不可能說出上輩子的事,於是冷笑道:“你長得就是會這樣的模樣!”
崔時簷:“……”
她真的很無理取鬨。
“反正我不想嫁給你,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所求的東西不同,想法和觀點都不一致,或許你的想法並沒有錯,但我也不認為我所求是錯,但我們兩個都沒錯的人結合在一起,便大錯特錯。”
書房一片寂靜,眼見著那毛筆上的墨跡都要乾了,秋書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公子一下。
便見公子忽然放下筆,轉過頭看向他,突兀的問道:“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啊?”
秋書被問懵了。
但又很快反應過來:“公子當然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俊美無雙,儀表堂堂,氣宇軒昂……”
秋書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成語都說一遍,且說起來振振有詞,一點也不心虛。
他對他家公子的外貌是極度自信的,滿京城打聽打聽,不論外貌還是才學,誰比得上他家公子?
崔時簷卻不耐煩的抬手打斷他:“我不是在問你這個。”
“那,那是問哪個?”
崔時簷擰著眉,像是有些糾結:“你覺得,我長得看上去就像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嗎?”
秋書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自家公子的長相,撓了撓頭。
老實說,很像。
但他不敢說。
見公子看來,秋書連忙搖頭。
他一臉的閃躲,一看便知沒講真話,但崔時簷沒有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