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淑妃的小心思,皇帝全當不知,他看向司遙身後的宮女:“你說。”
宮女收到司遙的暗示,又得到皇帝的準許,開口道:“回陛下的話,是貴妃娘娘,今日宮外進獻了幾盆玫瑰,我們娘娘就尋思著曬點玫瑰花瓣,到時候可以給陛下泡玫瑰花茶喝,便讓奴婢去領一盆過來,可誰知道,奴婢去了之後便被告知,那些玫瑰花全部都讓貴妃娘娘給拿走了,一盆都沒給我們娘娘留。”
給他泡玫瑰花茶?
皇帝眉心一動,看向一旁的淑妃。
她嘴巴微抿著,眼眶有些紅,一副受了欺負又不敢說的受氣包模樣。
皇帝微微蹙眉。
他每天政事都忙不完,極為討厭後宮的女人拿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他。
可宮裡的東西都是有份額的。
貴妃位份最高,她可以先挑,但全部拿走就有些霸道了。
“這也就罷了,我們娘娘尋思著,有那麼多盆呢,貴妃娘娘應當也要不了那麼多,就想著過去找貴妃娘娘,讓她挪一盆過來,貴妃娘娘應當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應當不會因為一盆花跟我們娘娘計較。”
“可誰知道,我們娘娘親自前去討要,貴妃娘娘非但不給,還說我們娘娘配不上玫瑰,隻適合白蓮花。”
蓮花是美好和純潔的象征。
但從蘇棠月的嘴巴裡說出來,味道一下子就變了。
宮女還生怕皇帝會認為貴妃是在誇淑妃,又道:“雖然奴婢也不知道白蓮花這個詞怎麼了,但配上貴妃娘娘說話時的那個表情和語氣,奴婢覺得,貴妃娘娘分明就是在罵我們娘娘。”
司遙低斥道:“碧珠,彆說了,貴妃位份比我高,我就是受些委屈也是應當的。”
皇帝嘴角抽了抽。
你那是願意受委屈的模樣嗎?
都說完了才叫人彆說。
“再說了,貴妃娘娘或許就是在誇我呢,你彆胡亂揣測。”
【姓蘇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她若會誇人,我司遙兩個字倒著寫!】
看她表麵一套,心裡一套的,皇帝心中忍不住暗暗歎息。
也是難為她裝得這麼辛苦了。
碧珠卻根本不聽,她直接跪了下來:“陛下,您可得替我們娘娘做主,我們娘娘每次受了委屈也不肯說,說是怕惹您心煩,可貴妃娘娘實在過分,她就是仗著蘇家,誰都不放在眼裡,又嫉妒我們娘娘得陛下喜愛,所以每次都逮著我們娘娘欺負。”
喜愛?
他嗎?
他何時說過喜愛淑妃了?
皇帝端坐在雕花椅上,手指點在桌麵,沉思著。
碧珠還跪在地上,淑妃則坐在一旁,紅著眼睛,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
他半晌沒有說話,室內一瞬間陷入了寂靜中。
皇帝一向很討厭後宮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不說話,司遙便隻當他不高興了。
“陛下恕罪,都是臣妾不對,是臣妾沒管好身邊的奴婢,您彆聽這丫頭胡說,貴妃姐姐不曾欺負我。”
她突然就跪了下來,雖是在請罪,可那聲音分明已經帶上了哽咽。
皇帝回神,連忙伸手去扶:“朕又沒怪你,你跪什麼?”
這不扶還好,剛將人扶起,淑妃眼眶裡的淚水瞬間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怎又哭了?
皇帝被她哭得頭疼,拇指替她拭去小臉上的淚,嗓音溫沉:“李德全,去將蘇氏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