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心本來就是偏的,但皇帝並不覺得自己偏心。
他問罪蘇棠月,從來都不是對錯問題,而是態度問題。
試問後宮之中,誰敢這般與他說話的?
以往他不計較,這隻能代表他大度,而不是代表蘇棠月可以任意妄為。
皇帝並不是個喜好殺戮的殘暴皇帝,他一心隻想做個明君,待人也向來寬和。
這次皇帝也同樣大度:“所以朕隻是讓你管好她,並沒有直接開口責罰,你若再開口一句,朕不保證會不會改變主意。”
“陛下,奴婢……”
宮女忠心為主,她強忍著害怕,試圖替蘇棠月辯解,卻被蘇棠月給打斷。
“好了!彆說了。”
【反正他已經被白蓮花迷了心智,心都偏到白蓮花那邊去了,這會兒說什麼都沒用,也沒必要說。】
“臣妾認罰,陛下若沒彆的吩咐,臣妾便先告退了。”
皇帝擺手,讓她趕緊走。
打擾自己吃飯的興致。
這鴨肉宴,他都沒吃兩口,這會兒都快涼了。
蘇棠月走到門口,搬著玫瑰花的小太監問:“娘娘,那這花怎麼辦?”
“搬回去吧,反正陛下也不需要,他有白蓮花就夠了。”
【那白蓮花說什麼你都聽,早知道我就不該心軟,讓你頭痛死算了。】
皇帝最近因為讀心術的原因,腦子裡似有一萬隻鴨子在叫喚,每日都頭疼不已。
太醫都叫了好幾回了。
他頭疼的事情不是秘密,恰好蘇家往宮裡送了幾盆玫瑰。
玫瑰有疏肝解鬱的功效,可以緩解頭疼,蘇棠月便挑了兩盆開得最好的,想著給皇帝送來。
誰知道……
皇帝聽到了主仆二人的對話,也聽到了蘇棠月的心聲,但並沒有理會。
司遙扯了扯他的衣袖,皇帝垂眸,隻聽她小聲道:“臣妾不知道那是蘇家特意讓人找來送進宮給貴妃姐姐的,都怪臣妾,害得陛下和貴妃姐姐起了衝突,臣妾這便去給貴妃姐姐道歉。”
她目光有些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自己責怪她。
皇帝有些好笑:“你既然要道歉,那剛剛貴妃在的時候怎麼不道歉?”
【當然是因為我不想!】
但皇帝這麼一說,司遙便一下子被架在那裡了。
司遙有些委屈:“那臣妾這便去。”
她說著就要起身。
明明是她自己提出要去道歉的,這會兒偏生又是一副被人逼迫的模樣。
皇帝按住她的手,無奈安撫:“不想去就彆勉強了,她罵你都沒給你道歉,哪兒輪得上你去給她道歉?”
司遙順驢下坡,偏生嘴上還要故意道:“臣妾是怕貴妃姐姐一氣之下寫信給蘇將軍告狀,到時候豈不是讓蘇家對陛下有了誤解?”
皇帝冷笑:“你是覺得朕怕了蘇家嗎?”
先帝臨終囑托,蘇家功高震主,必除之。
皇帝登基不過兩年,本就根基不穩,又有逆黨作亂,這時候若貿然與蘇家起衝突,很容易被人鑽了空子。
他確實需要穩住蘇家不假,但也不至於怕了蘇家。
“臣妾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