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冷硬。
最終，他抬手，將她推開了些許。
他迅速摸過床頭的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語氣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還有多久到？”
電話那頭傳來司機疲憊緊張的聲音。
“大少爺，大半夜的，我已經在路上玩命趕了，雨太大，路滑，最多十分鐘！”
“快點。”
他隻說了兩個字，話音剛落，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床上的女人剛被推開，卻馬上又爬了起來。
不管不顧地撲進他懷裡，雙手死死環住他的腰。
“我真的不行了……救救我……我好痛……”
宋芷薇的大腦一片混亂，理智早已被燒成灰燼，隻剩下本能驅使著她做出這些近乎失控的舉動。
她仰起臉，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幫幫我，求你了……救救我……我不想這樣……但我撐不住了……”
盛霆舟能清晰地感覺到後背傳來的熱度。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手腕上的血管隨著心跳一下下跳動。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
“乖，再忍一下，醫生馬上就到，很快就沒事了。”
可宋芷薇根本聽不進去。
她的耳朵嗡嗡作響，腦袋裡像是有無數碎片在撞擊。
盛霆舟終於動了。
他不再強撐，而是將她一把摟進懷裡，雙臂收緊，幾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沒事的，晚晚，沒事的……很快就好了，相信我，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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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薇的眼淚不斷往下掉，一滴接一滴地滑過她蒼白的臉頰。
“如果我答應你呢？現在就答應你，你能幫我嗎？”
不是說給一周時間考慮嗎？
為什麼突然要提前逼她做決定？
她的大腦已經混亂成一片，理智被藥物和情緒衝刷得支離破碎。
隻要他肯救她，什麼都行。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她都不在乎了。
盛霆舟抱著她的手頓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中會有報複般的快意。
可現實卻出乎意料。
他非但沒有感到痛快，反而心頭沉甸甸的。
剛想開口安慰幾句，門外突然傳來幾聲輕微克製的敲門聲。
他整了整身上皺褶的西裝外套。
順手將蓋在她身上的薄被往上拉高了一些，仔細裹住她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
做完這些，他才轉身朝門口走去。
陳韻提著一個黑色皮質藥箱走了進來。
她一邊打開藥箱翻找器具，一邊冷靜地說道：“先打一針鎮定劑，暫時壓製住神經係統的異常反應。但這藥對身體損耗大，尤其是心肺功能和肝臟代謝負擔重，能不能完全壓住副作用，還得看後續的身體反應。”
“嗯。”
盛霆舟站在床邊低應了一聲。
他走到床邊，輕輕托起她無力垂落的手腕。
隨後，他又伸手撫了撫她汗濕的額發。
他俯身靠近，在她耳邊低聲說：“一會兒就好了，忍一下。”
針劑很快推進去，透明的液體順著導管流入她的靜脈。
宋芷薇呆呆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瞳孔有些失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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