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成了她童年記憶裡最深刻的傷痛之一。
也是在那之後,她再也不敢碰芒果。
小時候,有一次她半夜發起高燒,意識模糊間,哭著撥通了秦雲舒的電話。
電話那頭,秦雲舒的聲音還帶著困意。
可聽到她抽泣著說出“我吃了芒果……全身都在痛”的時候,立刻清醒了。
她問了地址,二話不說開車趕來,陪著她到天亮。
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後來,秦雲舒出國,漸漸聯係少了。
生活節奏快得連自己都顧不過來。
或許,他早就忘了那個雨夜裡抱著輸液瓶哭得發抖的女孩,也忘了她曾反複強調的那句。
“我不能吃芒果,一吃就會過敏。”
——
燕城的這場雪。
下了整整五天,終於在今天停了。
窗外的積雪厚重潔白,屋簷下掛著冰棱。
整座城市像是被重新洗過一遍。
宋芷薇的感冒徹底好了。
連日來的咳嗽和鼻塞終於消散,呼吸也順暢了許多。
她站在鏡子前,望著鏡中那張略顯蒼白的臉,輕輕呼出一口氣。
五天沒出門,身體終於熬過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風寒。
一大早,她便起床洗漱,換上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
她對著鏡子整理了下領帶。
又從衣櫃裡取出那件新買的白色長羽絨服披上。
羽絨服蓬鬆柔軟,襯得她身形纖細。
今天,她準備出門麵試。
過去這一周,她陸續收到了五家律所的麵試通知。
其中三家她興趣不大,地點也偏遠。
但有兩家是她一直向往的。
一家是業內知名的紅圈所,以刑辯見長。
另一家則是新興的精品律所,主打商事爭議解決,團隊年輕卻成績斐然。
她反複斟酌後,決定先去那家精品律所看看。
如果順利,下午再趕往紅圈所複試。
機會難得,她不想因為感冒耽擱太久。
剛下樓,就看見周予策坐在大廳沙發上看手機。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羊絨大衣,領口露出一截白色襯衫。
晨光從玻璃窗外灑進來。
宋芷薇腳步微頓,有些意外:“你今天不工作?”
她知道周予策從三年前自己創業後,幾乎全年無休。
他開的是一家專注於高端地產投資的谘詢公司。
客戶都是行業頭部,項目一個接一個,經常飛往全國各地開會。
平日裡,彆說在家裡碰麵。
連微信消息他都常常隔半天才回。
她沒想到,這樣難得的休息日,會正好撞上自己出門的時候。
周予策聞聲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略一打量,便點了點頭。
“今天歇一天,以晴有點事要我幫忙,我在等她。”
宋芷薇的心猛地一縮。
她感覺心口像是被人輕輕撞了一下,悶悶地疼。
她明明已經決定放下了。
五年前回國前夜。
她獨自坐在機場候機廳,寫下了一封永遠沒寄出的信。
她在心裡跟周予策告彆,也跟那段不該存在的感情劃清界限。
可有些感情,埋得太深,根係早已纏繞進血肉。
不是一句“放下”就能輕易斬斷的。
“那我先走了。”
周予策卻忽然開口:“等一下。”
他放下手機,眉頭微皺。
“你病剛好,現在要上哪兒去?”
宋芷薇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坦然答道:“去麵試。”
她沒打算瞞著。
既然已經決定留在燕城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