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口像被什麼沉重的東西死死壓住,喘不過氣來,連呼吸都變得滯澀。
原來像周予策這樣陽光體麵的人,也會為了彆人失約。
雪還在不停地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從灰蒙蒙的天空中飄落。
她的羽絨服還留在他車上。
而她自己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西裝外套。
站在寒風刺骨的街邊,顯得格外單薄。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冷風如刀子般割在臉上,凍得她全身直打顫。
她跺了跺腳,試圖驅散一點寒意。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時,手指已經僵硬得幾乎無法操作屏幕。
她點開打車軟件,指尖在屏幕上顫抖著,等待係統匹配車輛。
這時,一輛低調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她麵前,車身漆黑如墨。
車窗無聲地降下,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
男人五官立體,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頜線條冷峻。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大衣,領口微微敞開,透出內裡深灰色的高領毛衣。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
“等人?”
男人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點磁性的沙啞。
聽在耳中卻意外地舒服。
宋芷薇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小半步,腳步在雪地裡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她垂下眼,指尖緊了緊手機,輕聲回了句:“嗯。”
“上來吧。”
男人語氣平靜,不帶情緒。
話音剛落,車門便自動彈開,伴隨著“滴”的一聲輕響。
一股暖風撲麵而來,夾雜著淡淡的木質香調。
她凍僵的手腳總算有了一點知覺。
“不用了,謝謝霆舟哥,我車快到了。”
她並不想麻煩他,更何況,她和盛霆舟並不熟。
上一次見麵,還是在公司年會上。
她不小心擋了他的路,他一句“走路不看人?”
直接讓她啞口無言。
再上一次,是在電梯裡,她按錯了樓層,他直接按了取消,冷冷地說了句:“麻煩。”
她至今想起來都心頭一緊。
“怎麼?怕我把你拐走?”
他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揚,語氣懶懶的,像是在開玩笑。
“不是……”她當然不會說實話。
她怕的不是被拐走。
而是怕自己應付不來他的氣場,怕說錯一句話就被他冷冷地掃視一眼。
盛霆舟靠在座椅上,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方向盤邊緣。
另一隻手解開大衣的扣子,露出內裡剪裁利落的西裝。
他嘴角揚著一抹散漫的笑。
“那到底在怕什麼?打算站這兒凍成冰棍,好讓我去你葬禮上敬杯酒?”
宋芷薇:“……”
她咬了咬唇,一時竟無言以對。
寒風灌進領口,冷得她一個激靈。
她看著那扇敞開著的車門,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慢吞吞地鑽進車裡。
她坐進副駕駛,順手拉上安全帶,哢噠一聲扣好。
車內暖風一吹,身上的雪開始迅速融化。
水珠順著西裝布料滲入內裡,濕漉漉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刺骨的涼意。
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下意識抱緊雙臂。
盛霆舟掃了一眼,目光在她濕透的肩頭停留片刻,語氣依舊平淡。
“把外套脫了。”
“啊?”
宋芷薇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她的眼睛微微睜大,瞳孔輕輕一顫。
他輕笑一聲,嘴角微揚。
“衣服都濕透了,還死死裹著不鬆手,是想再發一次高燒嗎?體溫調節能力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