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在乎一件事。
宋芷薇不該把周曉璐的黑料捅出來，不該讓周家蒙羞。
真是荒唐透頂。
話說到這份上，她也沒興趣再爭什麼，轉身就走。
風從走廊儘頭吹來，掀動了她額前幾縷碎發。
謝玲玲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氣得腦袋嗡嗡作響。
保鏢趕緊上前扶住她：“夫人，您還好嗎？”
他的聲音裡透著擔憂，一邊伸手虛扶著她的胳膊。
謝玲玲擺擺手，壓了壓呼吸。
她強撐著站穩，目光仍死死盯著宋芷薇消失的方向。
可人早已不見蹤影，隻剩下空蕩蕩的走廊。
她實在想不通，從前乖巧懂事的女兒，怎麼現在變得這麼陌生？
記憶中的宋芷薇總是安靜地坐在書桌前，低頭寫作業，偶爾抬頭對她笑一笑，溫柔又乖順。
她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
宋芷薇沒回病房，徑直去了醫院後頭的小花園。
腳步踩在積雪上，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眼下正是最冷的季節，到處光禿禿的。
天又開始下雪，地上、樹上全蓋了一層白。
枯枝伸向灰蒙蒙的天空，毫無生機。
唯有雪花緩緩飄落，覆蓋了一切曾經的痕跡。
寒風卷著細雪打在臉上，冰冷刺骨。
她一個人站在外頭吹風。
北風吹過來，像小刀子一樣刮臉，疼得很。
臉頰被凍得通紅，指尖也早已失去知覺。
可她隻是靜靜地站著，沒有絲毫挪動的意思。
身體的冷遠不及內心的麻木來得劇烈。
可她根本不在乎。
那些痛感反而讓她清醒，提醒她自己還活著。
如果連這點寒冷都無法承受，那這些年來的隱忍又算什麼？
她閉上眼，任由雪花落在睫毛上。
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後突然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大冬天跑來看花園？挺會享受啊？”
宋芷薇回頭一看，是盛霆舟。
他靠在園門邊的石柱上，一隻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另一隻手上還纏著紗布。
他的眉眼清冷，唇角微揚，帶著一貫的漫不經心，卻又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手上還纏著紗布，身上披著件黑色風衣。
走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帶著一股暖意，和這冰天雪地格格不入。
風衣下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
“就想出來透口氣。”
宋芷薇低聲說。
聲音輕得幾乎被風雪吞沒。
曾經對她抱過的所有希望，現在全碎了。
小時候盼著母親能多陪她一天，上學時盼著她來開家長會……
可每一次期待，最終都化作了失望。
如今，她終於決定不再等待，也不再奢求。
盛霆舟站到她身邊，目光落在她臉上，語氣認真了些。
“要不要跟我走一趟？去個地方。”
“去哪兒？”
宋芷薇有點遲疑地看著他。
盛霆舟微微一笑，嘴角一挑：“去了就知道。”
他並未多做解釋，隻是轉過身，朝停在花園外的黑色轎車走去。
宋芷薇沉默幾秒，最終點了點頭。
她深吸一口氣，抬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