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還抽筋嗎?”
“不了……”
呼吸在雨聲裡緩慢交纏,她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過了一會,她湊到他的耳邊,好輕好輕地問道,“要做嗎?”
*
在腰間停留的手指微微一頓,那一小片肌膚的溫度透過真絲麵料傳遞過來,像是某種隱秘的燃燒。
說真的,作為一個暗戀多年且情感豐沛,氣血充足對某件事情充滿期待的少男,權至龍其實在旅行開始以前有設想過類似的場景……但像李藝率這樣猝不及防的發問從頭到尾不在他的想象之中。
這大概也是暗戀多年的壞處了。加上這個時期他的性格裡也有些潛藏著的卑微心態時常作祟——這一點從李藝率時不時吐槽他的歌詞寫得像個男小三就可以窺見一二,因此他在預定酒店時甚至頗為老實地選定了套房,甚至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努力壓抑很多親近的渴望,克製到仿佛生怕會驚走這隻落在他懷裡的貓。
此時的權至龍喉結滾動,呼吸淩亂,張著嘴想說些什麼,比如“你確定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或者“這種事情不該由你來開口吧。”
混亂的思緒在他腦中衝撞,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
可他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像是被某種強大的引力捕獲,所有的動作都遵循了最原始的本能——他捧著她的臉頰吮上她的唇瓣。
很多很多克製,很多很多猶疑,很多很多虔誠……
指尖陷入微涼濕潤的發絲,起初隻是唇與唇的緊密相貼,帶著試探的摩挲,感受著彼此細膩紋路和逐漸升高的溫度。
很快,他像是再無法滿足於淺嘗輒止,不容拒絕的動作讓這個吻變得深入而濕濡起來。帶著灼人的溫度,他舔舐著她的柔軟,交換欲望的灼熱,仿佛要將靈魂也卷入這交融之中。
空氣仿佛被點燃,發出無聲的劈啪作響。
他捧著她臉的手滑落到她的後頸,迫使她更深入地承受,甚至無意識地在她背脊的曲線上遊移。
急促而灼熱呼吸交織在緊貼的唇鼻之間,與窗外綿密的雨聲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身上那件鼠灰色的睡袍,在糾纏中敞開了更大的領口,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膚,在昏暗的天光下泛著誘人跪拜的光澤。
露台的一側通往她的房間,出於視野更好的緣故,在入住前權至龍頗為紳士地讓給了她——此刻倒成為了成全他的便利。
權至龍的雙臂一緊,卡著她的膝彎將她整個人抱起。
她實在是太瘦了,那樣輕盈,可偏偏又是那樣讓人珍重的分量。
“這裡沒有……”
他失控著,顫抖著,掠奪著,憐愛著,好半晌才在她耳邊呢喃出聲。
“真是笨蛋啊小權,”
李藝率長發披散在床上,臉頰泛紅,眼尾洇著迷離的水光,“床頭櫃抽屜裡酒店準備的小盒子難道是口香糖嗎?”
她一把環住他的後頸將他帶向自己,在他耳邊發出讓人目眩神迷的聲音。
*
人在嘗試某種從未嘗試過的事情時,開頭從來都不是那樣順利的。
雨好像停了。
風刮開了玻璃窗,混雜著海水鹹腥味的濕風湧了進來,並不清涼。
兩個糊塗鬼,沒有開空調也沒有開風扇,愛得揮汗如雨,光是開頭的嘗試就幾乎要輕微中暑。
中央空調的控製麵板明明就在不遠的地方,可根本沒人想去碰。
汗津津的兩個人,錯亂的心跳與喘息,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在皮膚上蜿蜒洇開。矛盾也在此刻變成了欲望,潮濕地相融。
李藝率伏在他的懷中,被他輕吻著,又順從地接納,濕漉漉的睫毛黏成一簇一簇的樣子叫他又憐又痛。
他對她有著十萬分的溺愛,於是耐心溫柔地與她接吻,一直吻到神色迷離,吻到她放鬆防備。
太熱了。
李藝率渾身都濕透,泛濫得如同雨季到來,臉上也不停有鹹澀的雨水落下,恍惚間一時竟分不清是來自他臉上降下的水,還是自己眼裡的潮湧。
眼角還是紅的,嘴唇也被吻腫了。
這個時候的她看起來實在是太乖太脆弱了。
陣雨停歇,轟隆的雷聲過去之後是短暫的平靜。
而床上的兩人身上早已彙聚雨露,在皮膚上安靜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