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甚至在信中暗示,可以由他出麵,在他登基之後,他會在父皇和朱允炆麵前為朱栢周旋,保他湘王之位不受影響,甚至可以爭取更大的封地和權力。
“嗬,周旋?”
朱栢發出一聲嗤笑,隨手將信紙扔在桌上,“他朱棣是把自己當成皇帝了,還是當成本王是三歲小兒?”
坐下來談?
怕是朱棣登基,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自己。
賈詡眼簾低垂,沒有接話。
朱栢又拿起第二封,是秦王朱樉和晉王朱棡聯名的信。
這兩位是他的二哥和三哥,信中的語氣就沒那麼客氣了。
信裡把他痛罵了一頓,說他大逆不道,不忠不孝,命令他立刻退兵,到父皇麵前負荊請罪,否則他們將率領秦晉大軍,與朝廷兵馬裡應外合,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負荊請罪?”
“他們也配?”
他甚至懶得再看下去,直接將那封信揉成一團,扔進了腳邊的火盆裡。
紙團遇火,瞬間化為一縷青煙。
接著是楚王朱楨,齊王朱榑,代王朱桂,肅王朱楧……
一封封信看下來,內容大同小異。
有的義正辭嚴,滿口仁義道德,把他斥為亂臣賊子。
有的苦口婆心,打著兄弟情誼的旗號,勸他不要鑄成大錯。
還有的,像朱棣一樣,看似調停,實則字裡行間都透露著自己的小算盤,想趁機撈取好處。
但所有信件的核心,都指向同一個威脅:他們的大軍正在日夜兼程地趕來,最近的已經不足三百裡,最多兩日便可抵達金陵城下。
如果朱栢一意孤行,不肯退兵,那麼等待他的,將是天下藩王的聯合圍剿。
到時候,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天下共誅之!
“殿下,如何看?”
賈詡見朱栢看完了所有信件,終於開口。
“一群跳梁小醜,嗡嗡叫的蒼蠅罷了。”
朱栢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鄙夷。
“他們真以為,湊在一起,就能嚇住本王?”
“燕王朱棣野心最大,但他離得最遠,遠水解不了近渴。”
“秦王朱樉和晉王朱棡,色厲內荏的兩個草包,父皇在世,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跳出來,不過是想在父皇麵前表表忠心,保住自己的富貴罷了。”
“至於其他人……”
朱栢冷笑一聲,“不過是牆頭草,風往哪邊吹,他們就往哪邊倒。現在看著本王勢大,他們心裡比誰都怕。送這些信來,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試探。”
賈詡微微頷首,他當然也看得出這些,但他必須提醒朱栢最關鍵的一點。
“殿下所言極是。隻是,他們雖然各懷鬼胎,但若真讓他們在金陵城下彙合,對我軍而言,終究是個巨大的威脅。兵力懸殊,腹背受敵,屆時軍心必亂。”
賈詡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兵貴神速。”
朱栢站起身,走到大帳中央懸掛的巨大地圖前。
那張地圖上,不僅標注了金陵周邊的地形,更用各種顏色的旗幟,標注出了大明各路藩王的兵力動向。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劃過。
“本王等的,就是他們動起來。”
“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藩地,讓他們把自己的兵力都拉出來,讓他們以為能撿個天大的便宜。”
朱栢的眼中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光芒,那是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快感。
“他們以為是來包圍本王的?”
“嗬嗬……他們不知道,從他們離開封地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成了本王的獵物!”
賈詡看著朱栢的背影,心頭猛地一跳。
他忽然明白了朱栢的意圖,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這位殿下的胃口,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他不僅僅是要一座金陵城,他要的,是整個大明天下,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洗牌!
“傳令給霍去病和白起。”
朱栢的聲音再次響起,冷得像冰,“告訴他們,不用再等了。”
“獵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