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行至天目山北麓一處狹窄穀地。
沈青崖突然抬手,隊伍驟停。
“不對。”她聲音極輕,目光掃過兩側寂靜山林,“太安靜了。”
韓雲瞬間按刀,神色凝重:“後方探子半柱香未歸。”
假印計劃爭取了時間,卻未能甩掉真正的獵犬。
孫輕柔臉色發白,下意識靠近沈青崖。蘇丁香則將小虎護在身後。
沈青崖淡淡道,將小虎推向蘇丁香:“來不及了,韓雲,你護著他們二人,沿左側溪流下行,若能遇見謝文風,告訴他,天目山北鬥位彙合。”
“姑娘!”韓雲急道。
沈青崖語氣不容置疑:“走!他們的目標是我和滄海印。”
韓雲咬牙,深知這是唯一能保下無戰力之人的方法,拉起蘇丁香和小虎便退入林中。
幾乎同時,破空聲至!
十數枚淬毒暗器釘在他們方才立足之處。
一道戴著悲喜麵具的白衣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穀地出口,堵死了前路。他手中長劍未出鞘,殺意已鎖定了沈青崖。
“交出印,留全屍。”
沈青崖看向孫輕柔:“怕嗎?”
孫輕柔深吸一口氣,拔出腰間短刃:“為我爹!”
悲喜麵動了。
身形如鬼魅飄忽,劍光卻似雷霆炸裂,直刺沈青崖咽喉,殺意凝如實質。
沈青崖瞳孔驟縮!這劍勢……她太熟悉了!
身形如風中殘荷向後急仰,望潮笛急點而出,刺向劍光側麵三寸。
“叮!”
笛劍相觸。
沈青崖借力飄飛,落地時氣血翻湧,喉頭腥甜。
悲喜麵那必殺一劍被她這一點帶偏,劍尖擦著她脖頸掠過,斬落幾縷發絲。
悲喜麵持劍僵立,他死死盯著沈青崖,嘶啞的聲音帶著劇烈波動:“星移鬥轉……攻其必救……這解法……”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冰錐刺向沈青崖:“你究竟是誰?”
沈青崖強壓翻湧氣血,望潮笛橫於身前,聲音冷冽:“這話,該我問你。天劍門首席,何時成了藏頭露尾的悲喜麵?”
悲喜麵周身殺氣轟然爆發,更勝之前:“找死!”
他不再多言,劍勢再起!這一次,劍光暴漲,如銀河傾瀉,籠罩沈青崖周身。
麵對這熟悉又充滿殺意的劍招,沈青崖眼不退反進,望潮笛劃出一道玄妙弧線,直刺劍網核心!
“鐺!”
這一次的交擊,聲響清脆!
一股陰寒狂猛的內力順著笛身悍然湧入,沈青崖再也壓製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但她也借著這股力道,望潮笛尖向上疾挑!
“哢嚓!”
一聲清晰的碎裂聲。
悲喜麵臉上那副悲喜麵具,從鼻梁正中應聲裂開一道縫隙,半截麵具隨之剝落,簌簌墜地。
麵具下露出的半張臉,劍眉斜飛,鼻梁高挺,嘴唇緊抿。
隻是那曾經溫潤的眼眸,此刻隻剩下冰冷的殺意和一絲震怒。
淩千鋒!
沈青崖雖早有猜測,但親眼證實,心臟仍如遭重擊。
“師兄……果然是你。”她聲音沙啞,帶著血沫。
淩千鋒震驚:“師妹,你果然未死!嗬,師兄?你這弑師的罪人,也配叫我師兄!”
沈青崖強忍劇痛和心中驚濤,厲聲反駁:“我沒有!師父待我恩重如山,我豈會……”
淩千鋒暴喝打斷:“證據確鑿!我親眼所見!今日便替師清理門戶!十年前我可殺你一次,十年後,本座亦可再殺你一次!”
他劍勢再起,殺意決絕,直取沈青崖心脈,再無半分舊情。
孫輕柔見狀,擲出短刃乾擾:“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