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風險……”他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近乎殘酷的弧度。
“風險越高,回報越大,我琅琊閣能屹立至今,靠的不是躲避風險,而是駕馭風險。”
這番用投資邏輯包裝起來的話語,仿佛給了他一個堅實的支點,讓他從家國情懷的沉重拷問中暫時掙脫出來。
他的意誌前所未有的集中,所有雜念被強行壓下,隻剩下一個核心目標,保住我最重要的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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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
他玉骨扇上內力轟然爆發,向前橫掃。
“休想阻我之道。”
“轟!”
承載著李唐幽靈的宮殿幻象、悲泣的老臣、破碎的玉璽,所有一切,在他這蘊含著理性決斷的一擊之下,劇烈波動,隨即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驟然潰散。
他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猛地轉頭,目光瞬間穿透稀薄的迷霧,精準地鎖定了那個正在獨力對抗“師父”幻影的沈青崖。
此刻,在他眼中,她不僅僅是那個曾經讓他少年時心動的紅衣女子,更是他傾注了全部籌碼、不容有失的“終極投資”。
沒有任何遲疑,他身形一動,已迅捷而堅定地立於她的身側,玉骨扇斜指前方,周身氣機已將她可能受到攻擊的角度全部封死。
他沒有看她,而是冷冷地盯著那扭曲的幻影,用一種宣告所有權般的語氣,淡淡道:
“看來,這裡的賬目有些不清。需要好好核算一下了。”
沈青崖和謝文風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她將望潮笛橫於唇邊。
空靈的笛音響起——正是她幼時師父所授,用以寧心靜氣的《百鳥朝鳳》變調。
這笛聲如晨曦破曉,帶著洗滌人心的力量,溫柔而堅定地驅散著周遭的精神汙染。謝文風頓感壓力一輕。
然而,這熟悉的曲調傳入淩千鋒耳中,卻讓他渾身劇震。
這曲子是師父早年親自傳授給師妹的,往昔昆侖山上,師徒三人於月下聽笛的溫馨畫麵,與眼前“沈青崖”弑師的猙獰幻象瘋狂對衝,讓他頭痛欲裂,發出一聲壓抑的咆哮,劍氣狂亂地掃向四周,既像是在攻擊幻影,又像是在發泄內心的掙紮。
正沉溺在幻境中的蕭霽月聽見低音後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她趁機固守心神,眼神複雜地瞥了沈青崖一眼,低語:“還真有你的……”
此時,轟隆隆!!!
腳下的白骨橋發出了遠超之前的崩裂聲,從他們立足之處開始,橋麵如同被無形巨手狠狠攥碎,大塊大塊的骨殖剝落,墜向深淵,速度快得令人絕望。
“橋要塌了!快走!”蕭霽月嬌叱一聲,身形向前急掠。
然而,前方霧氣依舊濃鬱,根本看不到儘頭。
更可怕的是,崩塌的速度遠超他們的移動速度,可供落腳的橋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來不及了!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掉下去!”淩千鋒揮劍劈開一塊墜落的巨大骨塊,臉色難看至極。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沈青崖猛地停住腳步,在橋體徹底崩解的刹那,她懷中的金行印與深淵下方傳來的同源共鳴達到了頂峰。
體內那一直被“安撫”的垂龍涎,也傳來一股清晰無比、指向下方的強烈牽引。
“下麵!”她嘶聲喊道,聲音在震耳欲聾的崩塌聲中幾乎被淹沒,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跳下去!生路在下麵!”
“荒謬!”淩千鋒根本不信,讓他放棄這唯一的“實路”去跳那吞噬一切的深淵?
蕭霽月看著身後已蔓延至腳尖的崩塌,又看看沈青崖那雙燃燒著灼人信念的眼睛,臉上閃過一絲瘋狂的決意:“夠刺激!信你一回!”
她竟毫不猶豫,第一個翻身,如同掙脫束縛的飛鳥,主動投向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沈青崖!”
謝文風沒有任何猶豫,在腳下最後一塊橋麵轟然碎裂的瞬間,用力將沈青崖緊緊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脊背抵禦未知的衝擊,帶著她一同墜下。
淩千鋒發出一聲充滿不甘與憤怒的咆哮,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他終究還是選擇了跟隨,縱身躍入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淵。
四人身影,瞬間被翻湧的黑暗徹底吞沒。上方,整座白骨橋徹底分崩離析,化為無數碎片,墜落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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