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內幽寂,沈青崖與影尊相對而立。
沈青崖心中翻了個白眼,她揉了揉眉心,身體隻覺疲憊,這一路真是沒個消停。前有那個打不贏就急眼揪頭發的蕭絕,後有不跟他打就要命的老家夥。
她無奈道:“你讓我打我就打,那我多沒麵子,拜托,是你先搶了我的東西。我打贏了,你不過是物歸原主,我輸了,還得把命搭上。怎麼算,這都是筆虧本買賣,不打。”
影尊胸口鬱結,他袖袍無風自動,沛然內力毫不收斂地釋放出來,震得周遭空氣嗡嗡作響,喝道:“今日由不得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沈青崖兩手一攤:“老家夥,講點道理行不行?你沒看出來嗎?我一點內力都沒了,拿什麼打?我現在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哦,不,連普通人都不如。”
影尊眼中驚不定,對方確實沒有任何內力的氣息。但他自有論斷,冷哼道:“像你這般狡猾的人。定是用了什麼秘法隱藏氣息,休想誆我!”
沈青崖嘴角微抽:“老東西,難怪蕭絕那般熊樣,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影尊厲喝:“少廢話,出招吧!”
說罷,不再多言,身形如閃電,五指成爪,身影化成虛影,直抓沈青崖麵門而去。
然而,那淩厲的爪尖在距她鼻尖僅一寸之處,驟然停下。
他驚疑道:“為何不躲?”
沈青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平淡:“說了沒武功,你這麼快,我躲得開嗎?”
影尊這才半信半疑退後三步,上下打量她,說道:“哼,姑且信你一回,老夫察覺到你身上寒氣甚重,凝而不散,似是中了某種極厲害的寒毒。”
沈青崖點頭,“老東西眼力倒還沒瞎,是垂龍涎。”
影尊大吃一驚,心神震蕩。麵色驟變。垂龍涎!世間寒毒之首,藥石無醫。中此毒者,一息之內化為冰塊,碎裂而死亡。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沈青崖:“那你竟然還活著?”
沈青崖懶懶道:“快死了。”
影尊胸膛劇烈起伏,強壓下翻湧的情緒,忽然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憤與不甘,狀若瘋癲:“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像你這樣百年不世出的武學奇才,竟被奸人暗算,身中垂龍涎之毒。”
沈清崖看著他癲狂的樣子,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夠了,老東西,省點力氣,耳朵麻了。”
影尊道:“既然如此,老夫便與你換一種比試方式。”
他想起蕭霽月前在墳頭的傾訴,說道:“便如你指點我那不成器的後人一般,你我口述招式,意念交鋒,智鬥定勝負!”
沈青崖挑眉,說道:“比可以,若你輸了,不僅要還滄海印,還要告訴我木行滄海印的下落。”
影尊哈哈大笑:“單單如此,豈非無趣?不如這樣,老夫額外再奉送你一個秘密,關於那靈胎的真相……”
他話鋒陡然一轉:“但是!你必須用驚鴻劍法前十式,來對我的幽冥鬼爪十式境界!”
沈青崖微微眯了眼睛,果然是個老狐狸,處處設套,她搖了搖頭:“什麼十式不十式,驚鴻劍法就是驚鴻劍法。至於裡麵的具體招式,多少年前的陳年舊事了,誰還記得清?要比就痛快比,要求那麼多,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