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無由頭的變化下意識的升起心理防禦。
蕭獨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忙追上沈青崖:“大俠大俠,我算看出來了,這謝公子怕是喜歡你。”
沈青崖睨他一眼:“戀愛腦,我是他的投資人,我死了,他有何好處?”
蕭獨立馬閉嘴,看她那眼神,他若再多說一句,對方真能把他踹飛。他還等著高人傳授武功呢。
他轉而格外殷勤,一路為沈青崖開道,將前路拾掇得平平坦坦,連一根刺,一片礙事的樹葉都要親手薅淨。
跟在後麵的謝文風也不甘落後,上前便道:“魔尊年高德滿,豈敢勞動大駕?這些粗活兒,還是交由晚輩吧。”
蕭獨這老油條豈會不懂這點心思?
他嘿嘿一笑,乖乖退後,還不忘衝謝文風擠擠眼。
沈青崖不明所以,隻覺這兩人古裡古怪。最怪的還是謝文風,不過落個水,何至於把腦子也落不正常了?
此地看似一處小峽穀,他們找尋約莫一個時辰,終於在瀑布下方尋見昏迷的林嘯。
沈青崖快步上前為他搭脈,隨即眉頭一擰,舒了口氣。
這家夥壓根沒事,隻是睡著了。
林嘯恍惚覺得手腕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握住,鼻尖傳來淡淡藥香,這種味道很像他熟悉的娘親的味道。
他翻了個身,反手抱住沈青崖的手腕,喃喃囈語:“有娘真好……娘,我會保護你的……”
一旁謝文風與蕭獨耳力皆佳,聽得真切。
兩人頓時麵露驚異,蕭獨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大鳥蛋:“什麼!恩人都有兒子了?”
一旁的謝文風更是周身一僵,她是他的娘?不對,琅琊閣卷宗明明記載,林嘯乃伏虎門少主林玉樞獨子,怎會是沈青崖之子?
他知林玉樞曾追求過沈青崖,但卷宗並未記載二人有甚瓜葛,反倒林玉書曾被沈青崖一劍挑飛。
據說他們連手都未曾牽過。
那這兒子?依她的性子,若非確有其事,斷不會容他這般稱呼。除非這是她的私生子!
琅琊閣情報亦有疏漏,畢竟她若有意隱瞞,閣中那些蠢材又如何查得出來?
謝文風身形微晃,不由暗恨林玉樞那隻花狐狸竟……思及此,他忽地怔住,麵上掠過一絲寒霜,心道:我為何要在意這些?
她不過是我一介投資人,我隻欲借她之力揪出幕後黑手,達成目的便可,謝文風啊謝文風,你當真是糊塗了。
如此一想,他複將心緒按下,展開玉骨扇,又恢複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蕭獨瞧著他這變幻莫測的神色,滿心疑惑,用手肘頂了頂他,努嘴壓低聲音:“謝閣主,現成的兒子都不用養,真羨慕你。不像我家那死丫頭,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給她拉扯大,她長大了一天到晚隻知坑她爹。”
謝文風臉色驟沉,周身散出冷意:“魔尊。若再口出妄言,謝某不介意送你一程。”
她的清白豈是蕭獨這一張嘴說汙就汙的?
蕭獨立刻閉嘴,將嘴巴捂得嚴嚴實實,心下暗道後生可畏。
他深知對方實力遠勝於己,自己這魔尊幾斤幾兩,再清楚不過。
何況年紀大了,學東西沒年輕人快,還是不招惹這家夥為妙。
他隻管悶頭提升自己,待學成歸來,叫教中那四大長老對他刮目相看!
想到四大長老被他打飛的模樣,他心裡又是一陣得意。
他快步上前,一把背起林嘯,對沈青崖道:“大俠,我來背!”
謝文風麵沉如水,當即接口:“我去尋些食物,準備飯食。”
沈青崖微微起身,她的腿確實有些麻了,頷首道:“那便有勞謝閣主了。此地看似暫安,仍不宜久留。我們需儘快離去,出去後,那些孩子也要勞你以最快速度安置妥當。”
謝文風隻應了一個字:“好。”
……
此時,山洞內傳來烤肉香氣,衝淡了壓抑心緒。沈青崖望向謝文風,隻見他行雲流水般翻轉著篝火上的獵物,姿態從容優雅,不似野炊,倒似在名園雅集間烹茶撫琴。
月白袍袖拂動間,不見半分煙火狼狽,反將這簡陋山洞襯得清雅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