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滄海印滴溜溜滾向岩漿,沈青崖瞳孔一縮,伸手欲抓,但體力不支,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了動作。
就在這時,謝文風懷中的另一枚滄海印也滴溜溜滾了出去,像長了小尾巴似的,生怕自己落了後。
就在這四枚滄海印即將沒入赤紅岩漿的瞬間,五道模糊的影子陡然從灼熱的岩壁陰影中竄出。
謝文風護住沈青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後疾退十幾丈遠。
兩人的麵色皆是劇變。
這等場景,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眼前這五道身影極快,幾乎與這炙熱的環境融為一體。
他們是人,又不像人。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們都有著大致的人形輪廓,能直立,但肢體細節又分明帶著獸類特征,蛇,蟾蜍,蠍子,壁虎,蜈蚣。
他們隻能被稱為怪物。
隻見這五個怪物把四枚滄海印當彈珠一樣拋著玩,你來我往,不亦樂乎。
一個聲音尖細,身形如蛇般扭動的人影,將碧綠滄海印在兩隻手間飛快倒騰,“哎喲!燙燙燙,但這綠汪汪的,好看。”
另一個皮膚呈暗金色,疙疙瘩瘩的蟾蜍人癟著嘴說:“藍的這個涼快。”
說罷將水行滄海印往臉上蹭了蹭,舒服得直哼哼。
而金行滄海印則被那壁虎怪物雙爪捧著,好奇地放到嘴邊咬了咬,“咯嘣”一聲,捂著臉嫌棄地撇嘴:“硬,不好吃。”
蜈蚣人連忙湊過去,“來來,給本蜈蚣也咬一口。”
五怪物你來我往,玩得不亦樂乎。
這叫沈青崖和謝文風看得既毛骨悚然,又滿心疑問:這怪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咦?”
蛇人似乎這才發現沈,謝二人,像看見了新大陸,尖叫起來:“這是啥玩意兒!人?鬼?啥怪物啊這是!”
蟾蜍人癟著的嘴巴更撇了,好像玩膩了,將金行滄海印拋給蜈蚣人,“不好玩,這玩意兒是個不祥的東西,不要了,給你。啊?那兩家夥?是人,我親眼看見的,喏……”
他暗金色的胖爪子指了指深淵上方,“這兩家夥從那上麵掉下來的,嗯……命算大了,沒死,有點小本事。”
“啥?”蜈蚣人的百足蜷縮成一團捂住了嘴,那樣子就像一個球,語氣壓低,神神秘秘,“你說他們從那上麵下來?那上麵不是天秤陣嗎?他們不應該直接摔死?要麼被機關射死?”
蟾蜍人兩爪一攤,“本蟾蜍也不知道,反正他們沒觸動機關,嘿嘿……”
他突然笑得舌頭都卷了出來,“是本蟾蜍小小地助了下力,把他們請下來的。”
“哎喲!”蛇人的蛇尾打了下蟾蜍人的屁屁,“老東西,出息了!”
蠍子人在一旁認真地研究著土行滄海印,發言道:“這玩意兒邪乎,看來天下要大亂。”
壁虎人湊了過來,“蠍子,咋說?”
“你看。”蠍子人的尾尖指著滄海印上的紋路,“再看這材質,外麵光鮮亮麗,實則裡麵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嘖嘖,邪乎。”
壁虎人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麼,滿臉疑惑,“沒看出問題啊,你瞎說的吧?”
蠍子人撇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在岩漿下麵四下翻滾,“我騙你的,哈哈哈,笨死了!”
壁虎人的尾巴瞬間氣得繃成一根鐵棍,他五指成爪,齜牙咧嘴道:“臭蠍子,老子不弄死你!”
正當他要去“弄死”蠍子人時,忽然想到了什麼好玩的,外溢的怒火尾巴直直指向了沈,謝二人,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今天先不弄死你,老子找那兩個娃娃玩玩。”
這一個動靜,把正在嘀嘀咕咕說話的蟾蜍人,蛇人和蜈蚣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他們也立刻興致勃勃地加入,視線齊刷刷投向沈青崖和謝文風,似乎認同壁虎人的話。
“有道理,弄他們去!”
“等等我呀!”在岩漿裡打滾的蠍子人也一個骨碌衝了上來。
而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的沈青崖和謝文風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就一個感覺:很怪異。
對方是人是鬼是妖怪沒搞清,但那五個怪物要攻擊他們,這是確鑿無疑的。
他倆從這五怪物身上感受到了極度危險和癲狂的氣息。
謝文風瞬間將沈青崖牢牢擋在身後,玉骨扇“唰”地展開,眼眸銳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