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渡把長城小心翼翼推到中間,一抬眼,“喲,都準備好了?”
歐陽老爺是金牌段位,他來扔骰子決定誰開門。隻見他兩根手指夾起骰子一甩,兩顆骰子在空中各自劃出長長的弧線,一前一後不偏不倚落在桌子正中間,飛速旋轉。
這投骰子的手法讓崔一渡驚歎,不愧是金牌段位。
“二二,四候,洪先生請。”韋老爺說道。
“多謝歐陽先生,我開門了。”洪老爺笑道,他一拍桌子,四個方位的長城跳了跳,兩顆骰子被震到空中三尺高的地方又落了下來,旋轉速度極快,隻看見骰子上紅與黑在拉絲畫圈。
崔一渡傻了眼,這技術,不對,是藝術,你放棄仕途當賭徒真是明智之舉!
“二四,順。”
洪老爺開始拿牌,接著是歐陽老爺和韋老爺,他們動作乾淨利落,崔一渡動作慢,無論前麵再怎麼快,到了他這裡節奏就慢了下來。
洪老爺邊拿牌邊說道:“開局這盤我們吟詩吧,讓台下的觀眾看看我們賭徒也是有文化的。彆具一格的賭王爭霸要來點花絮點綴點綴。”
“你們文人就是騷!”歐陽老爺譏諷著,為了表現自己不是文盲,他問道,“吟什麼詩?”
“七言。”洪老爺說道。
“太長了。”崔一渡想,我頭都是大的,哪裡還有心思陪你們附庸風雅。
“五言。”洪老爺說道。
“還是長了。”崔一渡說道。
“就說三句半,通俗一點的那種。”歐陽老爺趕緊拍板。
“好吧,我開始了。”洪老爺把十四張牌麵朝下蓋著,他用力一拍,十四張牌跳起一尺來高,他以閃電的姿勢在空中撥了幾下,馬吊落下,像士兵一樣排著整齊的隊伍立成一排,他說,“沙場秋點兵。”
歐陽老爺把馬吊握緊,如同繩子一樣在空中拱起了弧形,很快又往下凹成了弧形,他把馬吊朝空中一甩,這些馬吊如同粘在一起似的,排成一排齊刷刷下落,在桌麵穩穩立著,他脫口而出:“兵勝烤臘腸。”
韋老爺不甘示弱,一拍桌子,一排馬吊騰空,在他掌中如同螺旋槳般轉了幾圈,他一甩,馬吊落下扣在桌麵,接著他右手二指夾起一張馬吊,把趴著的馬吊從左往右一刮。“嘩”的一聲,十三張馬吊排成隊,漸次立了起來。他說:“腸香惹蛟龍。”
輪到崔一渡了,他正低頭專注地整理自己的馬吊,兩手慌亂地拆來拆去,腦子裡念著:萬子筒子條子,東風發財紅中……
“崔先生,該你了。”洪老爺催促著。
“啊?”崔一渡茫然地看著洪老爺,“怎麼了,打了什麼牌?”
“該你說第四句了。”韋老爺撐著臉在桌子上敲著手指,竭力壓製著煩躁。
“哦,好。”崔一渡兩手左右握著剛排好的馬吊,他覺得離得太近了就往前推。
砰——
馬吊四散開來,還把前麵的長城推倒幾張。
“哦豁!”崔一渡大叫一聲變了臉色,隨即手忙腳亂撿起散落的馬吊。
那三人有些無奈地互相看了一眼,歐陽老爺問:“崔先生,你說了嗎?三句半啊。”
崔一渡立即反應過來,“我說的是‘哦豁’,不可以嗎?”
下麵觀眾笑了起來,有人大喊著:“可以可以,通俗易懂,不拘一格,哈哈哈!”
坐在台邊的“隻為求敗”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他連連捶胸口,“有趣,這一屆有趣得很咯,老夫不虛此行,哈哈哈!”
正在三個高手哭笑不得相顧無言之際,崔一渡把馬吊重新排好,順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換了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