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雁說道:“我在青龍門查到你經常貪墨公款,用來維持奢靡的生活,這點吳長老可以作證,是不是,吳長老?”
吳長老點點頭:“我們看在眼裡都不敢說,掌門癡迷武學又從來不管這些,隻好任由二公子胡來。”
沈沉雁目光淩厲地瞪著鄭弼:“你包養妓女,嗜賭成性,對鄭掌門承諾給如月姑娘百萬銀子做嫁妝極為不滿,這是你殺他父女倆的動機。
“除掉了他們,你就是代掌門,控製著青龍門的財權,假以時日,恐怕連鄭小公子都要除掉吧?”
“你,你——你這個畜生!”老夫人指著鄭弼痛哭起來。
鄭弼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流淚:“沒錯,我就是要除掉鄭長風和他的兒女。他根本不配當這個掌門!我們青龍門世世代代是工匠,我們的生存之道是鑄造神兵利器賺取天下財富。他當掌門卻不務正業,一心要練什麼絕世神功,他一個打鐵的也配!”
吳長老沉不住氣了:“二公子,你怎知掌門的宏圖大誌?對他而言,‘鄭掌門’隻是江湖上虛偽的客套,他想要的是尊榮,來自武林豪傑的一聲‘鄭大俠’,而不是出自工匠世家的‘鄭師傅’。
“掌門還說過,鄭家所鑄造的絕世神兵要配得上鄭家的絕世武藝。他這些年拚命練功不就是為了光耀門楣嗎?”
“閉嘴!”鄭弼越聽越氣憤,“沒有錢哪裡來尊榮!父親在的時候青龍門多富足,他呢,隻允許一年出一件兵器,我們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他倒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乾,這幾年如果不是我把庫房的兵器悄悄拿出去賣,哪有你們吃香喝辣的?
“他把一個野生的女兒當寶貝寵著,一開口就要給一百萬。你們去庫房看看,就算把老夫人的陪嫁賣了也湊不齊一百萬啊!”
鄭旭煬紅著眼睛啜泣:“你就為了錢戕害兄長侄女,今後還打算殺我?”
鄭弼冷笑道:“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天之大道。”
鄭如月揮舞長指甲衝過去:“我殺了你!”
鄭弼輕蔑一閃,冷哼道:“就憑你?”說罷,運起全身力道,真氣衝破被封住的穴位,縱身一躍,幾步跳到了三丈開外。
鄭如月立馬追過去和鄭弼展開殊死搏鬥。江斯南四人反應過來,也跟在了後麵。當他們逼近時,武功高強的鄭弼已經把鄭如月擒拿住。
“大家都彆動,否則我捏斷這丫頭的脖子。”鄭弼挾持著鄭如月往外走。
眾人在後麵緩慢跟著,生怕鄭弼會傷害鄭如月。
這時候,卻見一道白影驟然掠入,正是那隻通靈白猿,猛地撲向鄭弼,爪牙並用,逼得他連連後退。白猿眼中閃爍著怒火,仿佛在為鄭長風父女報仇。
鄭弼怒吼著揮掌反擊,白猿著急得嗷嗷叫,齜牙咧嘴縱身猛撲過去。它哪裡懂得如何解救人質,它隻想搶下鄭如月。
之前鄭弼和白猿就有過一場惡鬥,他對白猿的套路早已摸清。白猿翻來覆去就那麼幾招,靠的全是蠻力,自己早已琢磨透它的破綻。
為了避開沈沉雁等人的進攻,他拉著鄭如月避開白猿的一個猛撲,隨後將鄭如月一把舉起,用力拋向人群,眾人趕緊扔了兵器,接住鄭如月。
鄭弼趁機揮刀砍向白猿,一青一白兩道影子在眾人麵前跳躍閃動。
當眾人放下鄭如月,立刻撿起兵器朝鄭弼奔過去時,白猿已經被割斷了脖子上的動脈,血流如注,染紅了皮毛,身子搖搖欲墜。
眾人大驚,立馬刺向鄭弼。鄭弼躍起來用力一蹬,把白猿踹過去,他們趕緊接住沉重的白猿,身子趔趄後退,差點摔倒,鄭弼則趁機施展輕功逃走。
白猿虛弱地喘息著,它艱難地伸出雙臂要抱鄭如月,眼淚成行打濕了臉上的長毛。鄭如月嚇得全身發顫,她蹲下來拉著白猿的手掌:“不怕,沒事了,我們回家去。”
不多時,白猿的雙臂終是垂了下去。
斯情斯景,沈沉雁江斯南等人無不搖頭歎息,崔一渡閉上眼嘴裡念起經來。
正當眾人傷感之際,鄭弼不知從哪裡鑽出來,飛躍進房,拿起桌子上的赤日彎刀破窗而出。眾人趕緊追過去,但鄭弼輕功了得,在黑暗的林子裡時隱時現,不多時便把後麵追趕之人甩開。
院子裡一片狼藉,老夫人暈倒,鄭如月抱著白猿的屍身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