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南紅著眼睛,“好!你說,賭什麼?”
仇野看著麵前的棋局一眼:“猜棋子。”
“怎麼個猜法?”
“有兩個罐子分彆裝著一黑一白兩顆棋子,你我不得往罐子裡麵看,一次性從罐裡抓出棋子,看誰抓到白子就為勝,否則,嘿嘿,輸錢滾蛋。”仇野露出了狡黠的眼神。
江斯南有些猶豫,畢竟這樣的賭局隻有五成的勝算,而且全靠運氣。倘若輸了,賠錢倒是小事情,可那個孩子就會留在這裡繼續受苦,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到明天。
崔一渡知道江斯南的顧慮,他拍著江斯南的肩膀:“可行,放心吧!”
江斯南心想這無非是崔一渡的安慰,但也沒得選擇,大不了輸錢走人,等晚上再潛回來把孩子偷出去,為了救人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好,但你要講信用,如若我抓到白子,你就放了孩子讓我帶走。”
仇野笑道:“那是自然,我是開賭場的,規矩為生財之道,說一不二,這四周的人可以作證。”
那些躲避在附近的人見這裡不打架了,又有一場豪賭,大家不約而同湊過來看熱鬨。
崔一渡上前幾步說道:“等等,我是法術傍身的術士,我要給公子做個道場,這樣他才能勝券在握。”
仇野打量著這個衣著寒酸的崔一渡哈哈大笑:“沒聽說做道場就能讓賭局包贏的,要是真這麼靈驗,你豈不是富可敵國了。哈哈哈!”
四周圍觀的人也跟著譏笑起來。
江斯南看著崔一渡有些不解:“你……”
崔一渡揮手製止了江斯南說話。他從袖子裡摸出一塊長木片,又把木片打開,原來是一把折尺。
崔一渡右手握著尺子在空中朝著仇野比劃著,像是在測量什麼。他豎著比畫又橫著比畫,先是前進幾步,然後又後退幾步,仿佛是從不同角度進行測量,嘴巴裡還小聲嘀咕著什麼,似乎在計算數據。
眾人都覺得此人行為實在怪異至極,江斯南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忽然,崔一渡高聲念起來:“老板丁位歎離彆,旺義興財空空也,苦格孤寡逢官鬼,兩儀失調作死絕。”
丁蘭尺上標有“丁、害、旺、苦、義、官、興、失、死、財、兩儀”等大格,其中“害、苦、失、死”為凶格。
仇野聽得雲裡霧裡,但也曉得“財義空空”“死絕”必定是壞事。他喝道:“你在裝神弄鬼做什麼,還不滾!”
崔一渡嚴肅說道:“這是我量棺材的丁蘭尺,刻度標準,測量不差毫厘,那些偷工減料的棺材經我測過無一幸免。”
仇野一聽,臉變成了豬肝色,麵部肌肉抽搐起來,牙齒咬得咯咯響。
“我這丁蘭尺聚天地之精華,方才測出仇老板的運氣全在凶格之位,你兩儀失調必輸賭局。”崔一渡邊說邊把丁蘭尺收了起來。
圍觀群眾當中有懂點陰陽的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江斯南也是樂了,撲哧一聲沒忍住。
兩儀就是陰陽,還他媽的失調了,死絕了!
仇野明白過來已經氣得嘴巴歪咧胸口抽痛,他抄起幾案往崔一渡身上砸去:“你個王八蛋!”
砰——江斯南眼疾腳快踢碎了幾案,把崔一渡護在了身後。
崔一渡從江斯南身後探出頭,大聲說道:“我的道場做完了,可以開局了。”
仇野紅著眼哼了一聲,舉起兩隻手啪啪拍了兩下,兩個打手各自抱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有蓋罐子走到江斯南麵前。
仇野垮著臉,從棋盤上抓起兩顆子,向眾人攤開手掌,大聲宣告:“各位老鄉作證,這裡有黑白兩子,我投入罐中,這個小公子來抓子,抓中白子為勝。你們兩個把罐子打開,給眾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