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不必多慮,我前幾日已經修書給他,請他把此物借給你調養。他現在是沄州首富,要錢有錢,要地位要武功都有,為人也仗義,我想他應該不會吝嗇的。”禹勝銘眼含期待,語氣誠懇。
崔一渡微微點頭,他望著園中老樹虯枝上積雪未融,寒風中透著春意,眸光卻深邃如古井般沉靜,緩緩說道:“若真如此,倒也不負此行,多謝禹老板。”
“您看看,又來了。”
崔一渡謝絕了禹勝銘給他安排的馬車,堅持騎毛驢獨自前往融鏡山莊。禹勝銘知道崔一渡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他是得道高人,有自己的修行之路,留不住的。
毛驢踏著薄雪,蹄聲清脆。禹勝銘目送崔一渡瘦削的身影漸行漸遠,心中五味雜陳,手指開始抹淚。崔一渡在遠處回過頭來,揮手道彆。
禹勝銘淚眼朦朧中,崔一渡的身影已化作一抹淡影,消失在蒼茫雪景中。
......
一匹駿馬擦著崔一渡的小毛驢飛馳而過,驚得毛驢四蹄不安,差點把他摔下來。崔一渡穩住身形,輕撫驢頸安撫,目光隨馬蹄而去,隻見雪泥濺起,紫衣騎士早已遠去。
不多時,那紫衣騎士折返,勒馬停在崔一渡麵前抱拳道:“敢問先生,融鏡山莊的路怎麼走?”
眼前之人是一個十六七歲清秀俊美的少年公子,聲音清脆如玉磬,舉止間卻不失沉穩。
崔一渡指了指前方:“沿此路直行,岔口左轉再直行五裡路便是。”
“多謝!”少年正要調轉馬頭,不禁看了崔一渡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先生可是去融鏡山莊?”
“正是。”
“想必先生也是來赴鏡月八珍宴的?”。
“正是。”
少年說道:“那咱們同行吧,我叫侯珮,也是前往融鏡山莊赴宴的。”
崔一渡微笑著點頭,心想,這少年被邀請,必定有不凡背景或過人之處。
兩人並排而行,侯珮的速度放慢,與崔一渡的毛驢保持一致。
侯珮側過臉,見崔一渡衣著樸素,問道:“先生是何方高人,能得融鏡山莊如此禮遇?”
“在下崔一渡,是一個江湖術士,不足掛齒,這是代友人赴宴。倒是侯公子英姿不凡,令人欽佩。”
侯珮被人誇讚仍舊神色穩重,“我是岐黃妙手何佑清何神醫的弟子,家師最近有點事要忙,他也是讓我代為赴宴,順便來長長見識。”
崔一渡心中暗忖:何神醫的弟子?有事要忙?
一路上二人話不多,寧靜的路上馬和驢的蹄子聲交錯著。崔一渡覺得這個少年有著超出年齡的老沉和乾練,秀氣的臉上卻透露出一絲憂慮。
走了半個時辰,前麵隱約能看到融鏡山莊的輪廓,山門巍峨,莊嚴肅穆。
遠處傳來刀劍相搏的聲音。崔一渡眉頭微皺,侯珮也警覺地勒住馬韁。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