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縣令問:“攸蓮姑娘昨日出門,何人可以證明?”
攸蒻說道:“是我和雲杉給妹妹送行的。當時天剛亮,劉阿勇是個半大的孩子,我想讓他多睡一會兒,就沒有叫他。”
王縣令看向堂下的雲杉和劉阿勇。
雲杉回答:“正是這樣。”
劉阿勇點點頭:“我睡到辰時三刻才醒過來,後來才知道二小姐出門了。”
王縣令又問:“事發當日,你們都做了什麼,有何人可以證明?”
攸蒻答道:“我在家中整理畫稿,蕭公子一個白日都在我畫樓作畫,我們可以互相作證。”
蕭林風哼了一聲:“我從上午巳時到傍晚申時在疊翠樓,我隻能證明這個時間段你在那裡。我收工後直接回了好運客棧,那裡的店小二可以做證,我食宿都是他在安排。”
“你們呢?”王縣令看向雲杉。
“我整日都在疊翠樓,攸老板可以證明。”雲杉說道。
“那日下午我肚子痛,到了傍晚,攸老板給我銀子,讓我去李郎中那裡診治,李郎中給我喂了藥,還給我紮針,後來我在醫館睡著了,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亥時。”劉阿勇有些不好意思,“我半日沒乾活,回去也沒做飯,確實有些對不住攸老板。”
雲杉補充道:“攸老板心善,從未責怪過我們,待我們兩個下人跟家人一樣。”
“是啊,真的是好老板。”
王縣令把在場的人逐一詢問了一遍,並未發現可疑之處,於是驚堂木一響:“各位,經過本府調查取證,初步判定攸蓮為遇到賊人打劫致死,衙門將發出通告,懸賞目擊證人,如果沒有其他要稟告的,就退堂吧。”
攸蒻等人紛紛作揖謝恩,攸蒻還說要把攸蓮屍身領回去埋葬,王縣令不同意,按照規定要存放到殮房,七日後沒有新的線索才能領回。攸蒻無奈,隻得含淚帶著兩個仆人離開衙門。
蕭林風心有不甘,遲遲不願離開公堂。他對這個攸蒻既反感又懷疑,但是拿不出證據證明她是凶手,甚至她到底是攸蒻還是攸蓮,自己都無法確定。
蕭林風從小到大從未有過這樣的挫敗感,他垂頭喪氣,如同木樁子立在堂中央。王縣令也懶得理會他,忙著整理案卷。
“蕭公子,還在為那個女人輕薄你的事情苦惱?”王縣令抿了抿嘴,看到這個少年,不覺有些好笑,“你看我這麼忙,這種非禮未遂之事,就不要在意了。”
“王大人,我要查案!”
蕭林風這個神情在王縣令眼中,卻隻是少年意氣。王縣令搖搖頭:“查案是衙門的事,你一個少年如何查案?回家吧,免得爹娘牽掛。”
“王大人,我要驗屍!”
“哦,請便!但是不要亂動,不能把屍身碰壞。”王縣令一臉好奇地望著蕭林風,他想知道這個稚嫩又倔強的少年到底能發現什麼。
“是!”蕭林風跟隨捕快又朝著斂房走去。
他緩緩走向遺體,神情專注,小心翼翼地掀開白布,目光在每一寸肌膚上遊移。他眉頭緊鎖,不時低聲自語,似乎在默默推理。
半個時辰後,蕭林風又回到了大堂,王縣令還在寫案卷,他見蕭林風回來,臉上掛著笑容,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似乎看完了一場有趣的戲,“好了吧,你可以走了。”
“王大人,那個劉阿勇可疑,他待在醫館裡時間過長,我就從醫館開始查!”
蕭林風說完,行了個禮,昂首闊步走出衙門,讓王縣令一震:“這小子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