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林風勉強吃了饅頭,他知道晚上黑店老板會動手,決定立刻離開這裡。
他推開窗戶跳出去,偷偷來到之前拴馬的地方,豈料馬匹已經被偷走,遠處傳來幾聲狗叫,接著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可惡!”蕭林風心中憤怒,但他知道現在無法奪回馬匹,隻能疾步離開這個小鎮。
夜色如墨,蕭林風穿行在山路上,四周寂靜得可怕。忽然,一陣冷風襲來,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蕭林風心頭一凜,警覺地停下腳步。前方樹影婆娑,隱隱傳來沙沙聲,像是有人藏身其中。
蕭林風屏息凝神,暗自戒備,卻發現那聲音漸漸逼近,竟似有數人從不同方向包抄而來。他低聲冷笑,心知自己已被盯上,這一路凶險未止,背後賊人亦步步緊逼。
蕭林風躲在一塊大石頭旁邊,緊握拳頭,耳聽八方。
幾個黑影果然從林中飛躍而過,身形迅捷如貓,悄然無聲地落在他附近,隨後就聽到咣咣當當的兵器碰撞聲響起。
蕭林風頓時鬆了口氣,這些賊人是衝著他人而去的。他貓著身子,用身上的青衫掩蓋住臉,悄悄向前挪動腳步,借著月光看清來人。
為首之人蒙麵,身材高大,腰間佩刀寒光凜冽,正立在一旁,關注著幾名手下和一位白衣青年交手。
那白衣青年身手矯健,雖以寡敵眾,卻絲毫不落下風。蕭林風目光微凝,白衣青年的劍法淩厲而精準,每一次出手都直指敵人要害,顯然是個高手。
雙方拚鬥激烈,為首的蒙麵人終於按捺不住,猛然拔刀衝入戰團。對方人數眾多,且配合默契,白衣青年漸漸招架不住,邊戰邊退。
蕭林風心中權衡,若不出手相助,白衣青年恐遭不測,而自己也難脫身。他在地上撿起幾塊石頭,猛然擲向為首之人。
那人顯然沒料到會有石塊襲來,倉促間揮刀格擋,卻被石塊砸中胸口,悶哼一聲,身形晃動。白衣青年趁機一劍刺出,逼退兩名敵人。
其他人很快又緊逼上來,發起更猛烈的攻勢,白衣青年節節後退。他退至大石頭邊,喘息間瞥了蕭林風一眼。
此刻,蕭林風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從丹田處蔓延開來,像是有無數螞蟻在啃噬內臟。他擅自用力,真氣不穩,毒性開始發作。冷汗瞬間從額頭冒出,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蕭林風捂著腹部,強咬牙關,試圖運氣調息,不知不覺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蕭林風再次醒來時,天已微微發亮。他勉強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四處潮濕陰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
他感覺身體隨地板晃動,手腳被綁得嚴嚴實實,渾身酸痛無力,耳邊傳來浪濤聲。他頓時明白,自己已被人擒住,還被帶到一艘船上。
難道是薛從寒找到了自己?
蕭林風思緒翻湧,腦子裡構思著各種脫身之法,卻因體內餘毒未清,稍一用力便腹部疼痛,胸口煩悶,幾欲嘔吐。
就在這時,他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呻吟,聲音低沉而痛苦,仿佛受了重傷。蕭林風掙紮著扭過身子,隻見一名男子和他一樣,被負手捆綁著,倒在角落裡,臉上沾滿血跡,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
是昨夜那位白衣青年。
蕭林風心頭一震,白衣青年武功高強,卻也被擒住,可見那些人實力不凡。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
白衣青年察覺到蕭林風的目光,艱難地扯出一絲笑意,低聲開口:“多謝小兄弟昨夜相助。”
蕭林風歉然道:“對不起,我沒本事,沒有幫到你。”
白衣青年說道:“小兄弟,你已儘力,在下感激不儘。我叫楚台磯,不知如何稱呼你?”
蕭林風說道:“楚大哥,我叫林風。”
“林兄弟!”
“楚大哥,我們為何被擒住?”
楚台磯低聲說道:“那些人乃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黑蛟會,專門從事擄人勒索、販賣人口的勾當。我本是追查一樁案子至此,卻不料落入他們的圈套。”
蕭林風咬牙道:“原來如此,難怪手段如此狠辣。他們要把我們帶到哪裡”
楚台磯搖搖頭:“不清楚,恐怕凶多吉少。”
蕭林風正想再問,忽然聽見甲板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陣低沉的交談聲,蕭林風與楚台磯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凝重與警惕。
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大漢走了進來,手中拎著一隻黑布袋,眼神陰冷地掃了兩人一眼。他將布袋往地上一扔,冷冷地說道:“你們兩個,命倒是挺好。”
話音未落,艙門外又傳來幾聲獰笑,顯然另有數人守在外頭。
大漢蹲下身,伸手拎起布袋的一角,冷笑道:“給你們送點吃的,要是路上餓死了,我可就虧大了。”他猛地抖開布袋,幾個饅頭滾落在地。
蕭林風與楚台磯望著那幾個冷饅頭,心中皆升起一絲寒意。
大漢見二人不作聲,獰笑道:“怎麼,嫌夥食不好?那可由不得你們!”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腰間的刀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蕭林風說道:“你把我們捆住,怎麼吃東西?”
大漢說道:“休得騙我給你鬆綁,你不會武功倒好辦,他可是個硬茬子。不過你們中了散功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若是給你們鬆綁,你們自儘了可不妙。所以,隻能自己想辦法吃東西。”大漢說完,轉身走出船艙,艙門再次被牢牢鎖死。
蕭林風望著艙門縫隙透進的一絲光亮,心中盤算著脫身之策。
楚台磯低聲問道:“林兄弟,你現在感覺如何?”
蕭林風閉上眼睛,感受丹田僅有的那點封鎖毒素的真氣,幸好狀況沒有惡化,腹痛惡心的症狀比之前有所緩解,但四肢卻因為捆綁變得麻木。
“還好,楚大哥,你呢?”
“我全身穴位被毒藥封住,感覺不到一絲真氣,內力全失,恐怕短時間內無法用武。”
聽楚台磯所言,蕭林風心頭一驚,莫非自己中了“粉墮香殘”,其他毒藥就不能再侵害體內?必定如此,否則,也不能感覺到腹部殘留的真氣。
“楚大哥,看情形我們要被送到很遠的地方,你肚子餓不餓?”
“嗯,咱們也顧不得其他了,先吃點東西吧,活下去要緊。”楚台磯說完,扭動著身子,慢慢將身子挪近那個冷饅頭,然後張嘴咬了起來。
蕭林風也緩緩挪動身子,湊近饅頭,張口咬下。饅頭冷硬如石,難以下咽,但他強自忍耐,一點一點地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