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一渡想起這兩日遇到的烏鴉群,問道:“張夫人,這裡的烏鴉有一股邪氣,異常凶猛,莫非也中了‘黑芙蓉’的蠱毒?”
張詠蓮點了點頭,“那些烏鴉……是‘黑芙蓉’用蠱蟲控製的工具,專門用來巡視村子四周,防止有人逃離。它們很凶殘,隻要發現村民逃跑,就會一擁而上,啄人眼珠,撕人皮肉。
“有一次,我從地道爬到了一個村民家的院門口,親眼見到那些烏鴉圍攻一個正要逃出村子的婦女和她兒子,那場景,簡直是地獄重現。
“那群烏鴉足足有上百隻,將那對母子團團圍住,尖喙如雨點般落下,撕扯著他們的皮肉。他們大聲哭喊著,可村民們都躲在家裡,沒有人敢出來相救。我眼睜睜看著那對母子被啄得血肉模糊,最後隻剩下森森白骨……
“那些烏鴉不單是死靈,更像是‘黑芙蓉’的替身,帶著不死不休的執念。村子裡的一切都被她掌控,連風都仿佛帶著她的氣息。
“從那以後,我再不敢爬出地道,可我從未放棄等夫君回來,哪怕他已成傀儡,哪怕他已忘了我……隻要他活著,我便心安。”
江斯南聽完張詠蓮的話,恨得牙齒咯咯響:“那個女魔頭在哪裡,我這就去殺了她!”
張詠蓮搖搖頭:“我不知道。”
崔一渡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畫了幾條線,和一個“井”字,問道:“張夫人可有見過這樣的圖?”
張詠蓮仔細看了看崔一渡畫的圖案,突然臉色慘白:“崔公子如何知道這個?”
“你先回答我,可有見過這樣的圖案?”
張詠蓮點點頭,聲音顫抖:“我和夫君在種植珍貴藥材的山洞裡,開辟了一塊方地,地成九宮格狀,中間的小徑,就是‘井’。這些線條,是從家裡到山洞的路線。”
崔一渡目光一凝,低聲道:“果然如此,張夫人,你要節哀,你夫君……已不在人世。”
“先生何出此言?那個魔女可以迫害我,她怎會殺了自己的心上人?”張詠蓮的淚水如同斷線珍珠,滴落在衣襟上。
崔一渡說道:“我們進村前,在山腰的房子裡發現了這些圖案,房子不遠處有一座墳墓,墓碑上刻著一朵蓮花,跟佛堂留下的那雙鞋麵蓮花紋相似。你夫君的鞋子,是否繡有蓮花?”
“那是我給他繡的白蓮花。”
崔一渡說道:“墓碑上刻著‘許麒’的名字。”
“‘許麒’是他在‘煞夏’使用的名字,原來他一年前就……”徐詠蓮神情呆滯,話沒說完就暈厥過去。
江斯南把張詠蓮輕輕放倒,蓋上被子,急聲道:“老崔,現在怎麼辦?”
“她是氣急攻心,等她醒來再說吧。”
崔一渡目光落在桌上那幅“井”字圖案上,獨自納悶:許原為何生前要畫這樣的圖,他就不怕“黑芙蓉”找到這個山洞?
江斯南說道:“等張夫人醒了,我們一起去山洞看看。”
“也好。”崔一渡點頭,隨後看向江斯南:“小江,你會不會做木工?”
江斯南一愣,這活我何時乾過?如果說不會的話……老崔會不會看低我?嗯,不會也得會!不就是砍樹鑿木的事,難不倒我!
他挺直腰杆,拍了拍胸口:“小菜一碟!”
“走,到院子裡乾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