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克倚著窗台，月光給他的卷發鍍上銀邊。母親的法語混著烤箱的叮響從巴黎傳來：“eric，鵝肝醬要留著配法棍，彆全塗在戰術板上。”少年笑著用英語回應：“那您下次多寄兩罐，李指導說這是‘高端戰術潤滑劑’。”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的輕笑，背景裡隱約有馬賽曲的旋律——前職業球員的父親總愛在車庫聽舊唱片。
突然，紀風的手機震動著彈出新聞推送：國足零食戰術引熱議。熱評區裡，“不務正業”的指責與“天才創意”的支持激烈交鋒。他正要劃走，卻瞥見母親發來的長語音：“小風，記得你初中當班長時，用古詩接龍管紀律被校長批評，但最後...”
林宇軒的笑聲穿透牆壁：“阿媽你睇！有網友畫咗我哋嘅零食戰術漫畫！”艾瑞克的翻譯軟件突然亮起，母親新消息顯示：“代我向李教練問好，法國青訓也用過糖果當訓練道具。”
窗外，集訓基地的探照燈掃過夜空。三個少年的影子映在窗簾上，紀風的戰術本壓著父親寄來的核桃，林宇軒舉著手機給母親展示新擺的辣條陣型，艾瑞克則用費南雪鐵盒接著月光。當李鐵的腳步聲從走廊傳來時，他們幾乎同時按下鎖屏鍵——屏幕熄滅前，最後定格的是各自父母發來的同一句話：“踢自己的球，讓球場證明一切。”
訓練場上的蟬鳴漸漸稀疏，七天高強度合練讓草皮磨出幾道明顯的禿痕。紀風的戰術本新增了37處紅筆批注，林宇軒的球鞋鞋釘磨掉了半截，艾瑞克翻譯軟件裡關於蘇塔的防守數據文檔已累積到2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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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李鐵的熱乾麵碗重重擱在長桌中央。“今晚八點，浦東機場。”鐵帥的武漢話驚得武磊筷子一抖，“墨爾本的草坪比基地硬三度，時差七小時，現在收拾行李。”他的戰術筆敲了敲三個少年的餐盤，“特彆是你們，把零食戰術從草皮搬到真球場。”
更衣室裡瞬間響起窸窣聲。張琳芃往行李箱塞著壓縮餅乾，蔣光太仔細卷好護膝，武磊對著清單核對裝備，連向來隨性的阿蘭都認真疊起隊服。紀風摸向戰術本夾層，那裡藏著母親寄來的核桃糖；林宇軒偷偷把半袋辣條塞進球鞋，被吳曦撞見時隻當沒看見；艾瑞克則將巴黎聖日耳曼的戰術手冊和中國結掛飾並排擺進行李箱。
“護照、登機牌、防疫材料。”鄭斌推著小車分發物資，車鬥裡的牛肉乾包裝在陽光下反光，“彆學上次張玉寧，把泡麵全托運，結果在候機廳餓出幻覺。”隊員們哄笑中，紀風瞥見李鐵獨自站在窗前，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紙條——那是用辣條油漬寫的戰術調整方案。
午後加練，陽光把塑膠跑道曬得發軟。三個少年的任務是在模擬墨爾本球場硬度的人工草皮上演練戰術。林宇軒的假動作帶起草屑，艾瑞克的傳球砸在地麵反彈角度刁鑽，紀風衝刺時特意穿了雙舊球鞋——鞋底磨損程度與墨爾本體育場的草皮摩擦係數相近。
“停！”李鐵的哨聲撕破熱浪，戰術板上貼著墨爾本矩形球場的平麵圖，“艾瑞克，你的傳球提前量要增加0.5秒；林宇軒，假動作收著點，彆把自己晃抽筋；紀風...”鐵帥的目光掃過少年曬脫皮的腳踝，“注意蘇塔的下腳習慣。”
暮色漫進基地時，裝備車開始裝運器材。王燊超幫忙檢查球門網，顏駿淩調試門將手套，張稀哲默默給每個隊友的護腿板纏上防滑膠布。三個少年蹲在角落，用牛肉乾包裝紙折成澳大利亞國旗的形狀——這是他們新發明的戰術標記法。
“登機前集體理發。”李鐵突然宣布，推子嗡嗡聲裡，張玉寧的長發變成精神的板寸，武磊的鬢角修得利落。輪到紀風時，鐵帥親自操刀：“頭發短點，跑起來風阻小。”剪刀哢嚓聲中，少年後頸露出淡紅的曬傷。
當夕陽把訓練服染成血色，全隊在隊旗前合影。林宇軒踮腳站在後排，手裡攥著半根麻花；艾瑞克的藍灰色眼眸映著晚霞；紀風的戰術本被吳曦舉在頭頂，扉頁“零食戰術必勝”的字跡在風中獵獵作響。遠處停機坪方向，國家隊包機的輪廓已隱約可見。
晚上七點，大巴引擎轟鳴。李鐵最後檢查完裝備，轉身時撞見三個少年在交換護身符——紀風的核桃糖、林宇軒的辣條、艾瑞克的巴黎聖日耳曼隊徽。“都坐好。”鐵帥的聲音突然柔和，“到了墨爾本，讓袋鼠們嘗嘗中國零食的厲害。”
車輪碾過基地大門的瞬間，紀風望著窗外漸遠的宿舍樓。三樓302的窗戶還亮著燈，那是他們用零食包裝紙拚貼的戰術圖，在夜風中輕輕搖晃，像一麵未言敗的旗幟。而此時手機震動，林宇軒的微博彈出新消息：“網友說我們是‘零食特工隊’，今晚就去墨爾本偷分！”
浦東機場vip通道外，暮色將玻璃幕牆染成琥珀色。國家隊大巴剛停穩，警戒線外就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喊："武磊！張琳芃！"紀風攥著戰術本下車時，瞥見人群中舉著"零食戰術衝鴨"燈牌的少女，熒光綠的字跡在夕陽下晃眼。
"大家排好隊，注意防疫。"鄭斌舉著擴音器維持秩序。武磊彎腰給小球迷簽名時，球衣袖口滑落露出舊傷疤痕；蔣光太用英語和外國球迷交談，橄欖色皮膚在暮色裡泛著微光。林宇軒被幾個廣州來的球迷圍住，粵語問候聲中，他的耳朵漸漸紅了："多謝撐場，一定踢好！"
艾瑞克正用翻譯軟件幫球迷寫法語祝福，藍灰色眼眸突然睜大——鏡頭懟到麵前時，他看見自己被收手機的畫麵正通過某博主的直播鏡頭擴散。紀風的戰術本被拍得清清楚楚，封皮上沾著的辣條油漬在補光燈下格外醒目；林宇軒攥著最後半包辣條不肯撒手，被蔣光太笑著哄走的模樣也被定格。
"彆拍未成年人正臉！"李鐵的武漢話混著快門聲。鐵帥站在行李轉盤旁，戰術筆敲著鐵皮箱："手機統一保管，比賽後歸還。"他的目光掃過鏡頭，人群突然安靜，隻有行李箱滾輪的聲響在空曠大廳回蕩。
韋世豪倚著行李車冷笑，黑色釘靴有節奏地叩擊地麵。當某個博主把鏡頭轉向他時，他突然伸手比出"噓"的手勢："彆看熱鬨，多關注比賽。"轉身卻壓低聲音對紀風說："現在全網都盯著你們的零食戰術，到墨爾本敢拉稀擺帶，我第一個揍你。"
登機通道前，吳曦接過球迷遞來的橫幅。紅色綢緞上"國足必勝"的金字旁，歪歪扭扭畫著三個卡通小人——分彆拿著辣條、鵝肝醬和費南雪蛋糕。"畫得挺像。"隊長笑著給簽名，筆尖在卡通人物的零食道具上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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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個少年拖著空行李箱走過廊橋時，林宇軒回頭望見人群中舉著手機直播的手臂。他突然想起母親常說的"行勝於言"，攥緊了被吳曦塞進兜裡的球迷來信。艾瑞克的翻譯軟件突然震動，推送頁麵顯示國足沒收手機已衝上熱搜，熱評第一是張動圖：他試圖用費南雪鐵盒藏手機，卻被李鐵識破的瞬間。
機艙內，舷窗外的城市燈光漸次亮起。張琳芃幫紀風調整座椅靠背，手指點過少年腕間的護具："長途彆總想著熱搜，保存體力。"他的戰術背心口袋露出半截球迷送的巧克力，包裝紙印著"上海申花"的舊標。武磊分發著降噪耳機，忽然瞥見舷窗外，幾個球迷正隔著玻璃舉著"零食特工隊出征"的手幅。
李鐵抱著戰術本走過過道，在三人身旁駐足。他的影子投在舷窗上，與機尾的五星紅旗重疊成剪影。"現在全世界都看著，"鐵帥的聲音混著引擎轟鳴，"證明給他們看——中國足球的未來，不是手機裡的熱搜，而是腳下的綠茵場。"
此刻的候機大廳，鄭斌的手機突然震動。某短視頻平台推送新消息：三小時前拍攝的"收手機現場"視頻播放量破千萬，評論區爭論正酣。而在人群散儘的vip通道角落，不知誰落下一張畫滿塗鴉的登機牌，背麵用蠟筆寫著："用零食打敗袋鼠！等你們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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