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徹底籠罩巴列卡斯，酒店走廊的感應燈在隊員們的腳步聲中依次亮起。紀風刷開房門，行李箱滾輪碾過地毯的悶響混著空調出風口的嗡鳴，將訓練場的燥熱隔絕在門外。他隨手把護腕扔向床頭櫃，金屬扣撞在玻璃茶幾上發出清脆聲響，驚得鄰床的樸俊宇從戰術平板前抬頭。
"來把《實況足球》？"韓國人推了推眼鏡，平板屏幕上皇馬b隊的防守熱區圖還在閃爍，"用巴薩踢皇馬，提前適應下？"他的提議讓紀風想起下午踩場時，隔著鐵絲網與對麵看台皇馬球迷的無聲對峙，此刻突然覺得用虛擬綠茵場預熱也不失為一種戰術。
當兩人抱著平板湊到一起時，隔壁房間傳來轟然大笑。拉菲爾踹開虛掩的房門，懷裡抱著不知從哪弄來的遊戲手柄："電子競技也是競技！"巴西人誇張地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發梢的水珠濺在紀風屏幕上，"光玩手遊多無聊，我們來聯機足球經理！"
不到十分鐘，六個房間的隊員幾乎都聚集在紀風房裡。米格爾扛著酒店的電視遙控器，漢斯搬來兩箱功能飲料，鬆本拓真則變魔術般掏出從日本帶來的魷魚絲。拉菲爾已經熟練地用hdi線連接電視，藍光映在他興奮的臉上："我要組建南美夢幻陣容，把皇馬b隊按在積分榜底部摩擦！"
"先說好規則。"阿爾瓦羅教練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手裡端著保溫杯，"輸的人明早早餐負責給全隊拿馬黛茶——記得加雙倍糖，上次樸俊宇泡的苦得能驅蟲。"哄笑聲中，戰術分析師胡安抱著筆記本電腦擠進來，屏幕上跳動的球員數據與遊戲界麵莫名契合。
紀風選擇巴薩現役陣容時，手指在梅西的頭像上停留了兩秒。虛擬更衣室裡紅藍間條衫整齊排列，讓他想起三天前喝馬黛茶的夜晚。樸俊宇在旁突然開口："用433菱形站位，哈維的經典陣型。"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將戰術板上的思路移植進遊戲。
第一輪對戰在拉菲爾和漢斯之間展開。巴西人操縱的南美全明星隊攻勢如潮，內馬爾在禁區前沿連續踩單車的動畫讓眾人發出驚呼；德國門將則死守反擊，用萊萬多夫斯基的頭球還以顏色。當比賽進入傷停補時，拉菲爾的迪馬利亞突入禁區被絆倒，主裁判果斷判罰點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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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犯規根本不存在！"漢斯跳起來抗議，飲料灑在米格爾的球衣上。電視裡梅西助跑、射門——球卻被諾伊爾神勇撲出。整個房間瞬間沸騰，米格爾拍著大腿笑得直不起腰："看吧！電子競技也有門線冤案！"
輪到紀風上場時，他麵對的是鬆本拓真的日本國家隊陣容。比賽開始前，日本中場推了推眼鏡："我的傳控流，你小心被遛到崩潰。"果然開場後，久保建英與堂安律在中場連續配合，皮球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讓紀風的防線疲於奔命。
關鍵時刻，他操縱的登貝萊突然啟動，利用速度生吃對手邊後衛。當法國邊鋒在底線附近送出倒三角傳球，屏幕裡德佩搶點射門得分，整個房間響起歡呼聲。樸俊宇激動地拍著紀風肩膀，戰術平板差點掉在地上："這個跑位！和我們訓練時的邊路滲透一模一樣！"
遊戲時間在歡鬨中流逝，積分榜上的虛擬排名不斷變化。當阿爾瓦羅教練宣布最終成績時，拉菲爾的南美隊以淨勝球優勢奪冠，而總墊底的漢斯苦著臉接受懲罰。"明天的馬黛茶包在我身上！"德國門將舉起雙手投降，"但下局我要選皇馬b隊，讓你們嘗嘗被碾壓的滋味！"
夜深了，隊員們陸續散去。紀風躺在床上，平板還亮著遊戲界麵。虛擬球場的燈光與窗外巴列卡斯球場的探照燈交相輝映，讓他突然意識到，無論是電子屏幕裡的勝負，還是明天真實賽場上的對決，那份為勝利拚搏的渴望從未改變。腕間的護具在黑暗中泛著微光，他閉上眼睛，期待著黎明後的決戰——這一次，他要在真正的綠茵場上，踢出比遊戲更精彩的勝利。
晨光透過酒店厚重的遮光簾，在地毯上投下細長的金邊。紀風的鬨鐘在六點整準時震動，他迷迷糊糊伸手關掉手機，腕間的碳纖維護具硌得床頭櫃咚咚作響。昨夜遊戲對戰的喧囂仿佛還在耳畔回蕩，此刻卻被窗外逐漸熱鬨起來的街道聲取代——小販的吆喝、汽車的鳴笛，還有隱隱約約從巴列卡斯球場方向傳來的施工聲。
他翻身坐起，看向鄰床的鬆本拓真。日本中場還裹在被子裡，呼吸均勻而綿長，枕邊的戰術平板倒扣著，屏幕還殘留著未關閉的皇馬b隊球員熱區圖。紀風輕手輕腳地下床，生怕驚醒這個總在訓練後熬夜研究戰術的隊友。但當他收拾洗漱用品時，金屬牙缸不小心碰到玻璃杯，清脆的碰撞聲還是讓鬆本猛地坐直身子。
“比賽開始了？”鬆本睡眼惺忪地抓著頭發，鏡片歪到鼻尖，“我是不是又錯過戰術講解……”
“還早。”紀風忍不住笑出聲，“該吃早餐了，昨晚輸家漢斯說今天的馬黛茶有驚喜。”
鬆本這才反應過來，揉著眼睛下床。他習慣性地先整理床鋪，將被子疊得棱角分明，又把散落的充電線仔細纏好放進收納包。紀風看著這個永遠一絲不苟的隊友，想起昨天大巴上他全神貫注分析錄像的模樣，突然覺得這份嚴謹或許正是球隊不可或缺的力量。
兩人並肩走向電梯時，走廊裡已經傳來其他隊員的動靜。隔壁房間的門突然打開，拉菲爾頂著一頭炸毛探出頭，手裡還攥著沒喝完的馬黛茶：“等等我！聽說今天早餐有西班牙油條！”巴西人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他們，身上還穿著印有巴薩隊徽的卡通睡衣，腳上趿拉著拖鞋啪嗒作響。
電梯下行時，數字顯示屏的藍光映在三人臉上。紀風看著鏡中自己略顯疲憊的神色，悄悄活動了下右手。護具內側的壓力傳感器傳來輕微震動，提醒他不要過度用力。鬆本似乎察覺到他的動作，輕聲說：“需要幫忙就說，中場區域我會多分擔些防守。”這句話讓紀風心頭一暖，想起昨夜遊戲裡兩人默契的配合。
餐廳裡彌漫著烤麵包和咖啡的香氣。漢斯正站在馬黛茶衝泡區手忙腳亂，麵前擺著七八個葫蘆杯，額頭上沁著汗珠：“快來嘗嘗！我改良了配方，加了蜂蜜和薄荷葉！”他舉起一杯遞給紀風，深綠色的茶湯裡漂浮著幾片新鮮薄荷葉，清香混著馬黛茶特有的草本氣息撲麵而來。
“這顏色像極了皇馬b隊的球衣。”拉菲爾接過杯子調侃道，故意做出痛苦的表情抿了一口，“不過味道比他們的防守好多了！”這句話引來周圍隊員的哄笑，米格爾笑著捶了下巴西人的肩膀，差點打翻他手裡的杯子。
紀風在自助餐台前挑選食物，煎蛋的滋滋聲、牛奶倒入玻璃杯的叮咚聲，與隊友們的交談聲交織成獨特的晨間樂章。他拿了幾片全麥麵包、一份水果沙拉，又在鬆本的推薦下嘗試了西班牙傳統的土豆餅。當他在餐桌旁坐下時，發現樸俊宇已經獨自吃完早餐，正對著手機看天氣預報——午後可能有雷陣雨，這個細節讓紀風想起兩年前被球探發現的那場雨中聯賽。
“吃飽了才有力氣踢球。”阿爾瓦羅教練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手裡端著裝滿麥片的碗，“今天上午的熱身訓練取消，改為在房間休息調整。但戰術板上的內容，每個人都要刻進腦子裡。”他的目光掃過隊員們，最後落在紀風的護具上，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早餐結束後，隊員們三三兩兩地離開餐廳。拉菲爾還在和漢斯爭論馬黛茶的最佳配方，米格爾則拉著鬆本討論定位球戰術，手指在餐桌上不停比劃。紀風跟著鬆本走向電梯，陽光透過餐廳的落地窗灑在兩人身上，為即將到來的決戰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他知道，這場早餐不僅是體力的補充，更是精神的凝聚——帶著這份並肩作戰的信念，他們將在幾個小時後的賽場上，向著勝利發起最後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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