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後的第二天上午,晨光透過奧運村的百葉窗灑進訓練室。紀風在簡單的熱身訓練後,將冰袋敷在酸脹的膝蓋上。此時的他沒有選擇休息,而是從背包裡掏出平板電腦——屏幕亮起的瞬間,跳出了教練組發來的新郵件,附帶的戰術分析文檔裡,連韓國隊替補球員在雨天的觸球失誤率都做了詳細標注。
"還在研究比賽錄像?"艾瑞克抱著足球路過,瞥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教練組這分析比教科書還細。"紀風笑著合上平板,卻在起身時摸到口袋裡的護身符,布料邊角被體溫焐得溫熱。
上午十點,奧運村圖書館開放。紀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攤開的不僅有備戰資料,還有母親寄來的薑茶包。熱水注入紙杯的瞬間,氤氳的熱氣模糊了眼前的英文戰術手冊,恍惚間他又回到南島老家的書房——兒時每個寒暑假,爺爺總會戴著老花鏡,手把手教他用毛筆抄寫"鍥而不舍"四個字。
正出神時,手機在桌麵震動。巴塞羅那兄弟群彈出新消息,拉斐爾發來一段惡搞視頻:畫麵裡他把銀色假發套在足球上,配文"紀,快把樸俊宇的頭發踢成這個樣子!"引得群裡消息刷屏。日本的鬆本緊接著分享了雨天控球技巧的教學視頻,米格爾則用西班牙語留言:"記住,勝利屬於永不言棄的人。"
紀風正回複時,忽然注意到角落裡有個熟悉的身影。樸俊宇戴著黑色鴨舌帽,麵前擺著平板電腦和戰術筆記,發梢殘留的銀灰色在陽光下忽隱忽現。兩人對視片刻,樸俊宇舉起咖啡杯示意,隨後低頭繼續記錄。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像極了他們在巴塞羅那訓練時,總在圖書館偶遇研究對手錄像的場景。
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細雨,打在玻璃上蜿蜒成細小的溪流。紀風翻開奶奶手抄的"雨天防滑"小貼士,泛黃的紙頁上,老人家特意用紅筆圈出重點:"重心壓低,步幅減小"。他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南島泥濘的球場上踢球,奶奶總會撐著傘站在場邊,舉著自製的記分牌為他加油。
當教練的集合哨聲響起,紀風將資料仔細收進文件夾。那些跨越山海的牽掛,此刻都化作他手中的武器——母親的溫暖叮嚀、爺爺的堅韌教誨,還有來自世界各地隊友的鼓勵。而教練組嚴謹的分析資料,更是為他的前行之路鋪就堅實的基石。他望向遠處的訓練場,雨水在草葉上折射出細碎的光,如同南島家中徹夜為他亮著的那盞燈,永遠指引著他在綠茵場上前行的方向。
紀風、林宇軒和周洋一組,開始了傳球訓練。雨水打在足球上,讓球變得比平時更滑,增加了控球的難度。紀風集中注意力,眼睛緊緊盯著隊友傳來的球,伸出腳去接球。然而,第一次接球時,球還是從他的腳邊滑了出去。
"注意腳下的力度和角度!"教練在一旁大聲喊道。紀風點點頭,重新調整狀態。這一次,他提前判斷好球的落點,當球飛來時,他用腳弓輕輕一停,成功地把球控製住。接著,他迅速將球傳給林宇軒,林宇軒也穩穩地接住,然後再傳給周洋。三人之間的配合逐漸找到了節奏,傳球越來越流暢。
在另一塊場地,李陽正在進行防守特訓。他戴著碳纖維麵罩,和幾名進攻隊員進行一對一的對抗。儘管鼻骨還在隱隱作痛,但他絲毫沒有退縮,每一次防守都拚儘全力。當一名進攻隊員試圖帶球突破時,李陽一個滑鏟,將球成功斷下,自己卻重重地摔在地上。
"李陽,沒事吧?"教練連忙問道。李陽掙紮著站起來,擺了擺手:"我沒事,繼續!"他的眼神堅定,仿佛在告訴所有人,這點傷痛無法阻擋他在賽場上的發揮。
訓練進行到一半,天空中的雨突然變大了。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下來,訓練場上很快積起了水。教練卻沒有叫停訓練,反而大聲喊道:"大家注意,這種天氣更接近下午的比賽場景,都給我認真點!"
紀風他們開始進行模擬比賽訓練。在雨中,場地變得異常濕滑,隊員們的動作也受到了影響。但紀風沒有絲毫畏懼,他在場上積極地跑動,尋找進攻的機會。一次反擊中,林宇軒在中場將球傳給紀風,紀風接球後,利用速度擺脫了一名防守隊員,然後朝著禁區方向奔去。
然而,就在他準備起腳射門時,另一名韓國隊模擬球員從側麵衝過來,將他撞倒在地。紀風摔在泥濘的草地上,膝蓋和手肘都擦破了皮,滲出了血珠。
"紀風!"林宇軒和周洋連忙跑過來,將他扶起來。"我沒事。"紀風咬著牙說道,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受傷影響訓練。隊醫很快趕來,為他處理傷口,簡單包紮後,紀風又重新回到了賽場。
此時,兄弟群裡又有了新消息。樸俊宇發了一段視頻,視頻裡他在雨中進行射門訓練,每一腳射門都力量十足,角度刁鑽。"下午,等著看我的表現吧。"他在視頻下方寫道。紀風看著視頻,心裡暗暗較勁,他也渴望在下午的比賽中,用出色的發揮回應樸俊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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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進入到最後階段,教練組安排了任意球特訓。紀風站在罰球點前,看著遠處的球門。雨水順著他的頭發、臉頰流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的眼神依然堅定。他想起父親發來的戰術分析裡關於任意球的建議,想起奶奶的平安符,深吸一口氣,開始助跑。
他的腳步在濕滑的草地上有些打滑,但他還是調整好了節奏,用力踢出一腳。足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著球門飛去。然而,門將王順反應迅速,一個飛身將球撲出。
"角度再偏一點,力量還可以更大!"教練喊道。紀風沒有氣餒,重新站回罰球點,繼續練習。一次又一次,他不斷調整著自己的動作和力度,汗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濕透了他的訓練服。
訓練結束時,已經接近中午。隊員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更衣室,紀風的手機再次震動,家族群裡滿是家人的鼓勵。父親發來了最新的氣象報告,詳細分析了下午比賽時的天氣對比賽的影響;母親發了一段語音,聲音裡滿是關切和期待;奶奶則說已經準備好了一大桌他愛吃的菜,等他凱旋。
紀風看著這些消息,心中充滿了力量。他知道,無論比賽結果如何,家人永遠是他最堅強的後盾。而在下午的賽場上,他將帶著這份牽掛和支持,和隊友們一起,為了中國足球的榮譽,奮力拚搏。他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看著依然在下著的雨,默默在心裡為自己和球隊加油。這場與韓國隊的比賽,必將是一場硬仗,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挑戰,綻放屬於自己和中國國奧隊的光芒。
更衣室的電子鐘跳動到下午兩點,金屬外殼在頂燈照射下泛著冷光。紀風對著衣櫃鏡子調整護腕,餘光瞥見李陽正在反複檢查碳纖維麵罩的卡扣,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林宇軒把備用球鞋拍在長凳上,揚起的灰塵在光柱裡翻滾,"待會兒看我怎麼過穿銀毛的家夥",他故意提高音量,朝紀風眨了眨眼。
手機突然震動,ins消息框彈出樸俊宇的新動態。配圖裡韓國邊鋒濕漉漉的銀發垂在眉眼間,身後是東京國立競技場的穹頂,配文用中英雙語寫著:"今天的雨,會成為我的舞台特效。"紀風剛打下"小心彆滑倒",對方的視頻通話請求已跳出來。
"看到我的新造型了?"樸俊宇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銀色挑染在鏡頭裡晃得刺眼,"上次巴塞羅那青訓營的賬,今天該清算了。"背景傳來韓國隊教練的韓語喊話,少年突然壓低聲音,"不過...你護腿板裡還塞著你奶奶的護身符吧?"
這話讓紀風手指一顫。三年前在巴塞羅那宿舍,他曾在深夜給樸俊宇展示過護身符上歪扭的刺繡。此刻更衣室裡,艾瑞克正用中文哼著跑調的《好漢歌》,周洋在給戰術本套防水塑料袋,李陽往鼻骨處塗抹最後一層止痛藥膏,這些細碎的聲響突然變得遙遠。
"放心,這次換我保護它。"紀風輕笑,掛斷前瞥見對方床頭擺著的合影——那是他們在加泰羅尼亞杯奪冠後,擠在領獎台上的抓拍。
大巴引擎的轟鳴聲撕開雨幕時,紀風靠窗而坐。手機在掌心發燙,家族群裡99+的新消息不斷彈出。父親發來標注著等高線的球場排水圖,圈出三個可能積水的區域;母親的語音長達兩分鐘,背景裡學生們齊聲喊著"中國隊必勝";最下方是奶奶的語音:"乖孫兒,媽把馬蹄糕裝保溫桶了,贏了回來吃熱乎的。"
林宇軒突然探過身,"又看家人消息?"他伸手戳了戳紀風的手機,"我媽今早給我塞了二十個護身符,說一個保佑進一球。"說著從背包掏出個紅布袋,嘩啦啦倒出串成手鏈的平安符,"分你一半?"
"得了吧,"紀風笑著躲開,卻在林宇軒不注意時,悄悄藏起一個刻著"風"字的小玉墜。車窗外,東京塔的輪廓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像極了南島港口那座永遠亮著的燈塔。